“有得必有失,當程小姐選擇走上高官情婦和匪首女人這條路那一刻,你注定過不了你想要的純粹人生,它或許終有一日到來,但不是現在。”

關彥庭深情款款的目光,仿佛蓄滿這世上最溫柔的日月,最動人的水泊,最驚心動魄的海洋,他使人迷失,使人沉醉,使人抵抗不了那份魔力。

“關太太不虧,我能給你的,都會給,不能給的,我同樣會盡力。”

我和他麵龐之間,隔著我的手,掌心覆蓋住他唇,手背衝向我,我分不清,那是戒指的光束,還是來自於他眼底,它美輪美奐,它無比誘惑。

我傾身媚笑,天生一寸風騷,漾在眉梢,平生風骨妖嬈,皆在眼角,“關先生明白遊戲規則嗎?”

他挑眉哦,灼灼熱熱的盯著我,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語調問,“什麼規則。”

我紅唇蹭過他衣領,雪白的紐扣處,添了一筆胭脂,“交易玩什麼,也不玩情。關先生誌在中央,可不是我能跟隨的地方。”

婆娑人影,光柱紛擾,萬千迷離中,他饒有興味眯眼,“未來的事,我們都說不準。尤其感情。”

“關先生不會假公濟私吧?”

他撥弄著我稍稍散亂的發絲,盤旋到耳後,“說不準,關太太混跡風月場,你該明白,男人與女人合作的根本原因,不一定是表麵利益,保不齊渴望長久的占有呢。”

我臉色一變,他見我當真了,笑著說好了,隻是逗逗你。

幾名公檢法的官員在這時從對麵舞池包圍上來,紛紛朝關彥庭舉杯,道賀他喜事臨門,詢問他婚期,有一名是省檢察廳的政治部主任,祖宗去省廳述職,我陪同過幾次,大多在車裏等,幾乎全部是他親自送出,因此與我有幾麵之緣,除了他我象征性喝了杯酒,其餘人都被關彥庭一力阻擋。

他們打趣說關參謀長食了人間煙火,對夫人的疼惜讓我等慚愧。

“譚老司令固定在每年大閱兵後催促您婚事,這一催,怕是十年有了。”

關彥庭接過那人遞來的滿滿一杯烈酒,“是我不孝,諸多掛念。如今我塵埃落定,他老人家終於安心了。”

入席前一圈應酬下來,他帶著我將仕途人士認了個林林總總,其中一多半對我和祖宗張世豪的糾纏有所耳聞,隻是身份有別,衝關太太的地位,場麵客套還要走一遍。

東北是地域大省,慈善晚宴的隆重程度,不遜色招待國宴,場麵一旦鄭重以待,勢必波瀾壯闊,借此時機關彥庭正式公布關係,算是大白天下,默認他與張世豪和祖宗為敵,官匪兩條道,他沒半分錢關係,既未拿他們的賄賂,也未共通人脈,頂多吃了他們沒嚼爛的食兒,丟臉總比丟烏紗帽強。

省軍區參謀長沉湎風月,官場背地罵他玩物喪誌自毀前程,放鬆警惕的同時,亦是削弱沈國安為首的領導班子對他大舉進攻暗算的良機,關彥庭為自己籌備掃清了充裕的玩弄權謀、部署棋局的空間。同樣帶給我的利益與聲譽也無法估量,罵聲隨之大範圍發酵到不可控製。

光怪陸離的宴廳內是一張張我無比熟悉,又那麼陌生的臉,我不再是他們眼中最初放蕩妓子的模樣,而是另一個程霖。

端莊,優雅,幹淨,活在不必躲躲藏藏的白日光下,擁有顯赫威嚴的丈夫,無所畏懼。

晚上八點整慈善酒宴的拍賣大廳開始迎客,頭排貴賓由禮儀小姐引領入席,我跟隨關彥庭落座的前一秒,不經意看到姍姍來遲的祖宗,他一手插兜,另一手整理領帶,沉默聽隨行的二力和他彙報生意,禮儀不斷指引他走向我們這一邊,我這才留意到關彥庭右側相隔兩位的空椅,貼著沈良州的名字。

他心思重重,未曾找準位置,禮儀小姐伸臂攔住他,“沈檢察長,您是一排六位。”

二力探頭巴望,“左右是誰。”

禮儀小姐打開手中所持的貴賓序位名單,“右邊是關參謀長和夫人,左邊是顧省委和夫人。”

祖宗步伐一滯,麵不改色佇立在原地,二力語氣猛地沉了,“怎麼安排的?會辦事嗎?沈檢察長代替沈書記坐正中,讓王市長重新排。”

禮儀小姐嚇得麵色灰白,她說恐怕來不及,都已入座了。

二力還想說什麼,祖宗抬手製止,“就這樣。我與關參謀長,剛巧有些話要說。”

他們疾步朝頭排逼近,祖宗修長的影在我眸底灑下一片暗影,我一時慌了神,手足無措僵持在座椅前,關彥庭落座後見我一動不動,他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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