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粉粉一時不適應,她紅著眼眶攥拳咬唇,麵孔仿佛刮起颶風前不見雲朵的蒼茫天際,彌漫著滔滔黑霧。
“不帶我了?我做錯事了?”
二力為難說州哥的臨時決定,我不好插嘴,您問他就是。
馬仔引著不甘不願的粉粉離開賓館,我盯著她顫抖的背影,隻覺得可笑,男人廝殺博弈的棋盤,女人不當棋子,還想當什麼,文嫻那麼顯赫,她又竊取了幾份真情。
我進屋換上一件藕荷色的旗袍,蓋過膝蓋,中長款,線條婀娜,兩側的開衩很高,露出半副胯骨,雪白的腿和翹凸的臀部時明時暗,遮擋不住,也不完全暴露,勾魂極了,吊著胃口,別說男的,女的都饞。
我早前的金主,我也記不清第幾個了,不超過五個,那陣兒我還青澀,圈子裏不少熟悉的客戶姐妹兒喊我蜜油桃,早春的桃子,甜中透著酸,看比吃更香。
金主說,程霖穿豔色,恰如久旱逢甘霖,小小的走幾步,所經之處,帶把兒的漢子一個也站不穩。
我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可不,這話幾年前在理,幾年後,青澀的蜜油桃變成熟透的水蜜桃,韻味更濃了。
二力一路疾馳,載著我直奔賭場,這邊的地界寬,挨著市區邊緣,算不得偏僻,八九點的光景,街道熱鬧非凡,華燈籠罩著一處地下停車場的入口,我跟著二力,敏捷一閃,隱匿在昏暗吵鬧的甬道內。
抵達單獨的包間賭廳,推開那扇門,我驀地一個激靈,腦海轟隆一聲,明白祖宗為何點名我來陪他了。
他應酬的對象,是天下頭號王八蛋張世豪。
看見他我真是心肝脾胃都疼。
他也瞧清了站在門口失措又失控的我,眉眼含著風流不羈的笑,並未提醒背對我觀察荷官洗牌的祖宗。
蔣璐偎在張世豪身邊,和他調笑,她視線不經意掠過我,猛地滯留。她料到我會來,卻為我的明豔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和恍惚。
從前籍籍無名的蔣璐,如今風頭無兩,她的上位史與我差不多。我每隔幾日,必定能在高端場合和她碰麵,這個女人是我小看了,她的裝聾作啞,綿裏藏針,段位不遜色明麵精明的魯曼。
更令我驚訝是,當二奶的,都有一種覺悟,場麵上既要豔壓群芳,又要雍容得體,不給旁人非議的機會,蔣璐同我一樣,也穿了旗袍,碧綠色的緞麵,在魚龍混雜熱火朝天的賭場裏,清秀涼爽,襯托得玲瓏有致。
別說,她挺有料的,雖然瘦,兩團奶子一點不小,鼓囔囔的兜在旗袍裏,領口壓得太低,從上往下瞧,看到半個深咖色的乳暈,不夠粉嫩,形狀不錯,半圓形,這種奶子最起碼都在C以上,男人一手握不住。
正南的祖宗一直沒發現我,我也沒進去,我得看看門道,他和張世豪相對而坐,誰也沒吭聲,隔著半米寬的圓桌,氣度凜冽僵持不下。
“賭什麼。”
黑道的混子有的嗜毒,有的嗜色,不過無一例外,都不碰毒,販毒絕不吸,祖宗愛玩,和普通男人玩法不同,他們這種身份,打著享樂的幌子,玩出金山銀山,富貴權勢。
祖宗斜叼著煙卷,從我的角度看,他比張世豪還痞三分,“張老板隨意下注,我跟著。”
“沈檢察長來真的?”張世豪手指彎曲,白皙的骨節敲擊桌角,“什麼都肯拿嗎。我喜歡賭大的。”
在一旁侍奉斟酒的蔣璐手腕一晃,她抬頭瞄了張世豪一眼,盡管故作鎮定,顫栗的唇泄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祖宗撣煙灰兒,“張老板可以說給我聽。”
張世豪耐人尋味淡笑,“怕你不舍得給我。”
【明晚0點35,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