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我偏偏喜歡你這樣【長更】(3 / 3)

在正室眼中,二房就是賤人,大房耍二房,二房算計大房,明著硬碰硬,妾沒好果子吃,正妻最喜歡同仇敵愾多管閑事了。

我催促櫃員結賬,低頭撥弄長發遮掩臉龐,巴不得她瞎了,然而事與願違,賈太太長相醜,眼神兒好,她人沒到跟前,令我討厭得不行的腔調忽忽悠悠飄了過來。

“喲,水妹,一年多不見,你更水靈了。”

她不由分說摸我衣裳的布料,嘖嘖咂吧,“江浙最好的絲綢,東北很稀罕的,別說做裙子穿,店鋪裁一尺都難。”

我麵無表情扯回她揪住的裙擺,她也不惱,嘴皮子小刀片似的,“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這一朝升天的雞呢?”

旁邊的太太聽出她陰陽怪氣奚落我,幫腔附和說,“升天的雞再得道,也成不了鳳凰呀,頂多是一隻插了彩毛的火雞,自以為富貴風光,扒了那層假毛,骨子裏還是廉價肮髒的醜東西。”

她掩唇笑,尖尖的腔調做作得像死了爹一樣,“也不知道她們圖什麼哦?出去賣肉也賺錢,偏要鑽籠子裏傍靠山,被人家太太打得鼻青臉腫,丟盡了家裏人臉麵喲。”

我既不怯場,也不窘迫,揚著下巴皮笑肉不笑,“賈太太,您老公莫非又包了雛兒雙飛,留您閑得難受,出門撒火呢。”

我撫了撫耳環,故作驚訝,“賈老板的生意做得真大呀,我想起來了,麗海的菲菲,她可是十五萬的天價,被您先生拍得初夜呢。”

我前仰後合笑,“你猜怎麼著,她回麗海呀,和那群小姐妹兒兜底,賈老板摸她時,還念著您這位結發之妻呢。他感慨萬千說,我家的黃臉婆,脫了衣服狐臭,那臭味,能熏死一頭豬。”

賈太太身邊聚攏的富婆們,也接二連三的噗哧笑,櫃員把包好的禮盒交給我,我得意洋洋握在手中,“您呀,別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了,家裏的一畝三分地,還沒鬧明白,何必多管閑事呢。我再不濟,還有至少十年的青春,您怎知我未來下場,就不如您呀?我又不狐臭。”

那些太太們徹底兜不住了,笑出聲音,我哼著小曲兒揚長而去。

興致勃勃逛街,遇見瘋狗亂咬,滋味就像我穿了一雙新買的鞋子,踩在狗屎上,狗屎是還是新鮮熱乎剛拉出來的,甩都甩不掉,臭氣哄哄。

我按照米蘭的地址抵達軍區大院,車靠邊停穩,視線所及,蔥油油的兩排鬆柏,在叢林深處佇立著一座兩米高的崗樓,哨子口軍姿挺拔的執勤兵,持槍指揮來往車輛通行,戒備十分森嚴。

我吩咐司機等我,躲在牆根底徘徊半晌,沒找到多餘的門,隻得硬著頭皮走向崗樓。

我說我找關參謀長。

執勤兵上下打量我一番,“有手寫信嗎。”

我別別扭扭翻口袋,“我落在家裏了,你通稟一聲,他會見我。”

關彥庭費了吃奶的勁兒抽身風波,在女人身上栽了半個跟頭,警衛員不敢擅動,拿對講機聯絡第三棟的警衛處。

很快一輛軍車從大門內駛出,駕駛位降下一半玻璃,是關彥庭的警衛員張猛,他朝執勤的兵點頭,“關首長表親,別亂說。”

張猛迅速招呼我,“程小姐,關首長不在大院,我送您見他。”

我喜出望外,拉開車門坐進去,車載著我離開這趟空曠的柏油馬路,我問張猛關首長是在會館私人應酬嗎。我認知裏,仕途人士很愛裝逼,無論是否具備文化底蘊,品茶,圍棋,保齡球,高爾夫,附庸風雅之事,他們搞得很起勁,圈子裏姐妹兒講過一個真實的笑話,貴州的副廳長去東莞出差,打台球壓根不動白球幹嘛的,一通亂捅,下屬送他綽號“傻捅”。

當然,關彥庭的氣度,應該是真風雅,他的位置犯不著裝了,巴結他的成群結隊,何況他的底蘊,單看他雋秀的鋼筆字便知。

張猛對我態度不十分友好,“關首長禁閉三天,思過。在涪陵路的私宅。”

我不可思議,“不是處分了嗎。”

思過對於軍官來說,僅次於卸掉軍銜的恥辱,文晟借著老子和親家公的勢力,如今可謂一人獨大,關彥庭被懲處這般狠,分明是沈國安打他的臉,稀釋他的軍威。

張猛不願多談,車駛向一處偏僻的小區,穿過蜿蜒的石灰路,停泊在一座四合院外。

“關首長在等您。”

他顯然不準備引領我,我猶豫了下,自己推門下去。

屋子裏的門關閉得很緊,隻有一扇是虛掩的,在走廊最深處,我躊躇了幾個來回,抬手叩門,無人回應,我接連喚了幾聲關首長,又意識到什麼,改口關先生,照樣萬籟俱寂。

在不停的叩打下,門自動敞開了。

通透的空氣,幹淨的家具,簡單而一塵不染,蒙在黯淡的燈束中,我遲緩行走,正對裏間還有一堵門,隱約亮燈,橘色的暖光滲透,我扒頭探腦,想捅開看是否有他,當我幾乎要握住門把的瞬間,腳下躥出一道影子,由短變長,拉得窄窄的,“偷看我?”

我一哆嗦,轉身冒冒失失的撞上他,記憶恍惚,紛湧而至,我和他初次單獨約見,在一家茶樓,我驚慌失措於那塊匾額砸中了他的車,他卻從我後方安然無恙而來。

四壁的陌生,我真嚇了一跳,臉色蒼白撫著胸口,“你在哪。”

他眉目漾著細膩的波光,“在隔壁。”

我驀地發現,關彥庭不再是那一套墨綠軍裝,嶄新的白襯衫將他身姿勾勒得清爽挺拔,軍人風度說不出的英姿勃勃,常年風吹日曬,膚色很深,似乎再無誰,勝過張世豪的白皙。

我一時愣了愣,見慣了他一本正經,這樣溫和,我倒不適應了。

“關先生,我買了一份謝禮,不知你喜不喜歡。”

他挑眉,“給我看看。”

我從坤包內摸出絲絨小盒,他接過打開,燈柱的深淺恰如其分,比我在櫃台挑選時更漂亮,他唇角揚起一絲弧度,低聲問我,“怎麼戴。”

我兩手虛虛實實豎在他手腕上方,比劃了幾下,我告訴他怎麼縫在邊緣,卻看見紐扣背麵有細小的別針,我怔住,他眉眼含笑,“哦?怎麼縫?把它掰掉嗎?”

他戲弄我,我一時啞口無言,他攤開我掌心,將紐扣放在上麵,“我家裏沒有女人,這種活我不會,程小姐給我縫行嗎。”

我嗯了聲,挑開別針,插入他袖綰,那層布很薄,也很滑,我幾次插不正位置,手不由自主微微發抖,鼻尖也急得浮起一層薄汗,暗影一晃,下一秒,他指腹壓在我鼻梁,輕輕擦拭著,“急什麼,我有很長時間等你縫好。”

【明晚0點,關前半段主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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