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一時片刻的動情【長更】(3 / 3)

我哽咽喊良州。

我說我不痛,隻要為你受,拿走我的命我也肯。

祖宗把我抱得很緊,緊到我聽他心跳,仿佛在我胸腔內跳動,緊到我喘不過氣,緊到他雙臂隱隱顫栗,他掌心扣住我滾燙的臉,“我喜歡你。”

我用力揪住他衣袖,指甲幾乎撕破,他嘴唇挨著我耳朵,“以後別問了,真他媽傻。”

我又哭又笑,扯動了傷口,疼得直抽搐。那晚之後,祖宗便一直留宿我這兒,再沒去醫院看過文嫻。這場風波,反倒讓我因禍得福,我休養了幾日,臉頰的紅腫總算消退,還沒來得及出門透透風,別墅迎來了不速之客。

我正站在陽台上哼曲兒澆花,文嫻坐著輪椅進來,滑動摩擦的軲轆驚了我,我回頭和她麵碰了麵。

她穿著病號服,腿間裹著毛毯擋風,她三十多歲懷上這一胎,身子虛得很,又是藥物流產,十天半月也恢複不了,她臉色仍有些許蒼白,看著我的目光,欲除之而後快的仇恨。

我放下水壺,屏退了新上任還不知情況的保姆,偌大的客廳我和文嫻各懷鬼胎,刀光劍影中,她率先開口,“程霖,你很高明。你研究透了男人的心,對症下藥的本事,我自認不如你。”

她話鋒一轉,“你該血債血償,可你為了逃脫,竟然什麼人都敢勾。”

我無暇品味她話中深意,一臉不解,“您在說什麼呀,哪來的血債?您憂傷過度,思鬱成疾,找錯了仇家,我可不是鄭鄭,您冤枉我了。”

文嫻不廢話,她抖了抖衣裳袖子和口袋,明示她什麼東西都沒帶,我不必虛與委蛇,我這才收斂一副假惺惺,“心疼了?你孩子的是命,我程霖的命就不是了?你三番兩次動殺機,聯手許茂成妄想害我被輪奸,讓良州厭棄我,你收買長春的黑仔用紅桃釣我,我險些命喪黃泉!世道不容我,天道王法也輪不上你來處置。你次次不留餘地,還不許我反擊嗎?我不過出手一次,你有什麼底氣質問我。”

我無聲逼近,按住輪椅扶手,傾身俯視她,“東三省死一個見不得光的二奶,你大哥一句話便能平息,你打得如意算盤,我猜對了嗎?你萬萬沒想到,我命大,平安無恙脫身了。”

我的唇緊挨她臉頰,“連張世豪都暗中助我,毀亂你的計劃,沈太太還在堅持什麼。”

她偏頭,與我交錯,“你當自己是東西,其實你僅是男人的玩物,他們一旦對你喪失興趣,你螻蟻也不算。”

我嗤笑,“那天到來之前,我會謹遵沈太太教誨,挖掘新的籌碼,穩固自己的地位。至少現在,良州不會為夭折的胎兒責備遷怒我,包括他老子。張世豪為我神魂顛倒,真真假假無妨,這局麵對我有利就夠了。而你。”

我遺憾歎息,歎息如鋒利的刀刃,剜她的肉,割她的皮,“你嫁給權貴,必須容忍丈夫拈花惹草,這是你的命,你的本分,是社會現實。所有官太太都逃不掉,你憑什麼看不慣?我這樣身份的女人之所以存在,是男人賦予的,你鏟除我,還有無數個伺機上位,而你在戰爭裏越來越疲倦,麻木,蒼老,也消耗僅剩的那點夫妻情份。”

我手指平移,落在她平坦幹癟的小腹,她分明一抖,下意識拂開我,然而摸我手的霎那,她顫得更厲害,她驀地記起,她這裏已空空如也,她無須防備我的觸碰,她早就失了先機。

她捏緊拳頭,泛白的指尖昭示著她內心的痛苦和隱忍,我笑得陰險歹毒,“你怎知,這孩子他想要呀?他老子和你娘家逼得緊,良州沒轍了,讓你揣著他的種風光了三個月,你大哥都快騎在他脖子上了,打他的女人,等於打他的臉。沈太太,借刀殺人不是隻你會做,你丈夫比你玩得漂亮。論棋子,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你悲哀得連自由都沒有。”

文嫻眯眼緊盯我,她憔悴的麵孔從蒼白轉為鐵青,繼而一片不正常的紅紫。

像是極大怒意,逼得她窒息,火光穿透她眸子,犀利射向我,她唇邊含笑,笑得譏諷,笑得毒辣,“我在你臉上,看到有朝一日你跌倒遭踐踏淩辱的模樣。”

我緩緩直起身,撣了撣手掌沾染的皮革味,漫不經心說,“不錯,這世上沒有任何女人,能夠依靠手段掠奪而長久勝利,我做好了敗北的準備,也知你我深仇大恨,你會和我鬥到底,沈太太盡管放馬過來。”

文嫻比我預想中沉得住氣,幾番交鋒,早了解彼此路數,吵鬧爭執無濟於事,隻會暴露醜陋本相,她比剛進門更冷靜,沒有嚎啕扭曲,也沒有指鼻子怒罵要我好看,她轉動輪椅,朝門口滑去,保姆透過玻璃瞧見,急忙彎腰推她,她的聲音經風吹散,悠長而曠遠,“不急,程小姐,我們好好玩兒。扳不倒你,我也不坐這位置了。”

【今天前文卡了,明天兩長更,8500字,補一下字數,晚11點40更新。感情戲很重!!很濃!晚安。】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