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一時片刻的動情【長更】(1 / 3)

空氣莫名凝固,鋪天蓋地回蕩著我緊張驚惶的喘息,祖宗幾步之遙,文晟纏住了他,他無法為我解圍,也不能這樣做,除非他扛得過他老子,否則隻會火上澆油,加速我的滅亡。

正如文嫻的孩子,為官場利益、仕途角鬥而犧牲,永遠不會討到真正的說法,揭開夭折的真相,這些大佬中任何一個,讓我消失簡直易如反掌。

我屏息靜氣轉過身,目不斜視裝聾作啞,抖機靈耍口才絕非現在玩的,那不等於閻王殿前撒潑自焚嗎。

降下一半的玻璃後,輪廓時明時暗,另一麵窗,樹影婆娑,遮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蒼老沉著的嗓音往耳朵裏鑽,“你抬起頭。”

我不敢忤逆,順從仰高,低垂睫毛,無波無瀾的模樣,我能感覺到他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我。

“你叫什麼。”

我回答程霖。

片刻鴉雀無聲的死寂,車門輕叩,嘎嘣解了鎖,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落地,司機撐起厚重的防護傘,銜接於車篷頂,攙扶緩慢走出的男人,我偷摸掃了一眼,凹陷的眼窩,沒有上年歲的渾濁,反而明亮鋒銳,高挺的顴骨,三分惡相,顯露算計奸詐的城府,濃眉厚唇,不怒自威,一身嶄新的西裝,十分有派頭。

這位白道大人物,便是東三省土皇帝沈國安。

別看他六十多了,需求旺盛著呢,上到達官顯貴,下至芝麻小頭兒,對他的風流韻事人盡皆知,更有口難言。

言什麼?消息捅了沒人敢管,誰捅的,必定沒好下場,隻手遮天的意思,就是他說了算,生殺大權,他明裏暗裏的操縱著。

情場上沈國安是比祖宗還玩得開的老浪子,他現在名正言順的二奶就有三個,一人一棟洋樓,民歌歌手,政治部主任,知名模特,口味包羅萬象,不止這些,還有隱藏的小四小五,有人問隱藏幹嘛呀,不都是三兒嘛。

古往今來,哪個皇帝沒幹過幾件不要臉的事。

沈國安的小四是他搶來的有夫之婦,剛做完月子,走了八輩黴運,被他看中了,管她依不依,愣是霸王硬上弓,恥辱的奪妻之恨,丈夫不罷休去報警,被當地派出所囚了幾天,渾身的傷,也就倆三月的功夫,那男人死在工地了,鋼筋砸死的。

沈國安的小五是未成年雛妓,十七歲,下屬求他辦事,買了雛妓的初夜,沈國安性愛也是簡單粗暴,據說雛妓次日送醫院了,住了一禮拜。

這麼不光彩的醜聞,難道還大張旗鼓宣揚嗎,捂得嚴嚴實實才省麻煩。

我跟在眾人後麵進入客廳,沈國安落座沙發,文晟問祖宗,“文嫻手術,你在場嗎。”

祖宗說在。

“你老婆受了多少罪,你該袒護的人是誰,我希望你心裏有數。”

“大哥,鄭鄭交給你了,要殺要刮,你不必通知我。”

文晟不買賬,不陰不陽挑眉,“你隨便丟出一個沒價值的卒,對得起文嫻喪子之痛嗎。她割掉舌頭,放屁都沒響,良州,你在保誰?”

祖宗皮笑肉不笑,“不割舌頭,難解我心頭之恨。大哥這是不信我了?玩物而已,比不過我未出世的孩子,我沒必要袒護。”

文晟指著我,“既然不袒護,交出她,我信你。”

咄咄逼人之下,祖宗強撐的笑容一寸寸垮塌,直至無影無蹤,“我說得很清楚,她不知情。”

文晟懶得和祖宗拉鋸戰,他轉而投向沈國安,“親家公,我父親年邁,愛女心切,委托我替妹妹討個公道。”

沈國安悠哉閉目養神,掌心晃悠一對玉球,“你跪下。”

鏗鏘有力的一句話,仿佛未起漣漪的湖麵擊中的石子,圈圈散開,驚心動魄,祖宗在一旁沒搭腔,事到如今唯有自救,我不著痕跡握拳,屈膝跪在地上。

保姆端來三杯熱茶,分別放在不同位置,小心翼翼的候在牆角。

“打。”

大人物惜字如金,卻是擲地有聲,文晟巴不得千刀萬剮我,他補充了句,“狠狠打,讓她長記性。”

有言在先,保姆自然扇得使勁,丁點情麵不留,我瞧她倒不是被幾雙眼睛盯著不敢放水,壓根兒就沒考慮我的安危,我由此斷定,她是文嫻的人,也好,吃了苦頭認清敵我,不算虧。

她光抽我的左臉頰,抽得我沒了知覺,電擊似的火燒火燎,耳畔一切短暫覆沒,消聲,取而代之是腦海深處嗡嗡作響,口腔裏的血腥味兒濃烈蔓延,大概連抽了七八下,我身體轟然倒塌,匍匐扭曲著,牙縫啐出的血染紅了沈國安麵前一塊瓷磚。

他一時看血,又一時看我,當保姆舉起手臂準備再扇時,沈國安製止說好了。

他平和嚴肅的麵孔,隱隱含笑,“文晟,這是良州給你父親,給你以及文嫻的交待。”

文晟皺眉,結果出乎意料,扇了幾巴掌,換一個孩子,成本太高,代價太輕,他按捺不住憤懣,“親家公,繼續打。部隊我手下的兵,一旦觸犯軍紀,天寒地凍光著膀子,挨得痛可不是這點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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