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舍得我死嗎【長更】(2 / 3)

不過,二力替我拿到的消息,這位新歡我認識,而且頗有淵源。

鄭鄭。

她比我大六歲,嫩模圈是老姑娘了,小姐圈子還正當年,我下海兩年多,有一段空檔期,沒合適的金主包養,和她分配同一個組,正兒八經的同事。

她酒量差,喝多準吐,因此我雖然酒量也不咋地,但我幫她擋過酒,半瓶XO,十口悶,是一種歡場的活兒,叫“十舌。”

舌頭壓一口酒,喝五分之四,嘴角流五分之一,流出的滴在杯子裏,九口完事,恰好又流滿第十杯,一口悶,湊十口。

量越精準越好,我比較擅長,最後一杯經常滿滿當當的,和杯口持平。

鄭鄭談不上有絕活,名氣也不大,場子裏的頭牌,命令她端茶倒水擦鞋拎包,跟小廝似的,混得不怎樣,倒是玩得開,聽話,操什麼姿勢,拿什麼工具,客人提出,她有求必應,極其豁得出。

祖宗性子霸道,做愛也占據主導,喜歡她情有可原。

隻是祖宗玩女人,有兩原則,其一,調查底細,爛、髒都沒事兒,不是別人安插的,也沒跟過他敵人的,就行。其二,隻針對我的特例,他尊重我,凡是圈子裏和我接觸的,他一律不碰,省得我尷尬,這也是我愛祖宗的一個因素,他顧慮我的情緒。

他破天荒推翻原則,睡了我當年的同事,我搞不懂了。

我問二力鄭鄭的得寵程度,比王蘇韻怎樣。

二力說僅次於您了,喬栗都比不了。

要是當初,我勢必腦子轟隆一下,為突如其來的勁敵而惶恐無措,全神貫注投入作戰,但此時此刻,我很樂見其成,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是閑得長毛時玩的遊戲,大局當前,克敵最重要。

我委托米蘭辦兩件事,第一件,給我一味中藥風幹的香餌,第二件,約鄭鄭見麵。

我不可能親自聯絡她,這是把柄,我縝密的策略裏,不許我露這份馬腳。

第二件事米蘭答應得爽快,第一件她猶豫了,她問我要這種藥幹什麼。

我告訴她有用。

她說怎麼不自己去買。

我說我不能出現在任何售賣這種藥的,正當與非正當的地方。

她基本明白了,她警告我考慮清楚,可別把自己砸了。

我說我做什麼,我有數。

她讓司機把藥送來,我也去預定好的茶樓見了鄭鄭。

時隔兩年,這一麵十分戲劇性,她對我還算忌憚,也客氣,不過新歡上位,臉上的喜悅難免藏不住,從毛囊孔一絲絲滲出,爬滿紋路,皆是被男人寵愛滋潤後的歡愉。

祖宗的持久與技術,莫說東三省,國內的金主也遇不到幾個,女人爬上他的床,搞了他的棒子,不舒服都難。

“鄭鄭。”

我落座,溫和喊她名字,她微微一顫,眉梢眼角的笑意收了收,“程霖姐。”

我意味深長,“恭喜你,覓得大靠山。”

她捏著桌角邊緣,五指時而緊,時而鬆,最終放下,她也不再愧疚畏懼什麼,抬眼和我四目相對,“程霖姐,我的確對不起你,可是沈檢察長喜歡我,他想包養我,我也沒有法子。民不與官鬥,難道我一個妓女,敢拒絕他嗎?”

她觀察我的反應,見我還算和善,試探伸出手,觸碰我搭在杯身的指尖,“我保證不會和你爭什麼,隻要你容得下我,當然。”

她猶豫兩秒,覺得不該說,又忍不住擺出炫耀一下,“你不容我,沈檢察長正在新鮮頭上,你也做不了他的主,改變不了我存在的事實。”

她的底氣,她的傲慢,她的直白,我清楚,是祖宗賦予她的,他倘若不疼她,她不敢和我叫板,在這圈子裏,她的咖位給我提鞋都不配。

不過,越是麻雀變鳳凰,越會激發囂張的本性,踩在汙泥裏讓同行的姐妹兒輕賤打罵這麼多年,忽然有了靠山,她能不放肆嗎?我偏要利用這一點。

我急需一顆棋子,一支利劍,替我鏟除文嫻的腹中子,將她的根基,從地下挖出,她紮得不深,不緊,就受不住風吹雨打,失了骨肉的文嫻,即使倚仗家世分量也會削減,何況她哥哥與關彥庭很不和睦,二虎相鬥,我更加看好沉穩寡言的關彥庭,她哥哥的脾氣屬性,像極年羹堯,鼇拜,別說功勞不卓著,就是非他不可,得罪遍了軍政,還怕沒有他倒台之日嗎。

這輩子,不論隱忍,或者算計,我都要打出一片海闊天空。

短暫的屈辱和痛苦,換回戰爭的勝利與地位的長久,很值得。

我握了握她的手,“你以為我來找你是興師問罪嗎?我們都是情婦,更是多年姐妹兒,我犯不著大敵當頭,毀掉自己的盟友。”

我親自給她斟茶,又加了三顆糖,“我記得,你不喜歡茶水的苦味,偶爾喝提神,也要甘甜的。”

鄭鄭表情鬆動了幾分,“程霖姐,這點小事你也記得。”

“你穿36碼的鞋子,喜歡橘色口紅,你家裏的弟弟小兒麻痹症,你日子過得不容易。”

她兩手交握,抵在唇上,睫毛顫了顫。

“你知道嗎?沈太太囑托她的親信,旁敲側擊要我幫她除掉你。”

鄭鄭瞳孔猛縮,“為什麼,我沒有招惹她。”

我嗤笑,“懷了孕的大房,誰不想奪回一個完整的丈夫,為自己孩子著想,我們的存在也礙了她的事。”

我頓了頓,吹拂著水麵漂浮的茶葉末,“她查了你和我的關係,知道你會疏於防範,要我不疼不癢的,處理了你。你才跟良州幾天,你這麼得寵,良州每晚陪你,母子都不管不顧了,用腳趾頭想,她能放過嗎。”

有交情的姐妹兒,和素未謀麵的情敵大房,鄭鄭自然信我,她對我的防備,隨著我那一番情濃的話,早就煙消雲散了,說句難聽的,她若有腦子,也不會這麼多年混不上頭牌。

她憤怒握拳,“怎麼會有這麼蛇蠍的毒婦,她不怕孩子生下來,隨了她的歹毒嗎?”

我靠在椅背,悠閑自得晃悠茶杯,“不瞞你說,你圖錢,想在良州這兒撈一筆,我圖沈太太的位置,我們要的不同,也沒有衝突,一旦我成功,我保你衣食無憂,我和她,明顯我才容得下你。”

鄭鄭說我明白,我分得清親疏。

“她每周三和周六,都去麗人美容館做SPA,你不妨會一會她,將我們的情分擺明,讓她免了這股心思,另外,給她看看,你是那麼好拿捏的嗎。”

鄭鄭再次握住我的手,“多謝你程霖姐,要不是你告訴我,我險些挨黑磚,不過我們兩個人對付她,勝算會很大。”

我深深呼吸一口,胸腔堵得慌,我毀掉祖宗那麼多二奶,唯獨昔年的同事,我第一次這麼不留情。我找了個借口離開茶樓,我坐上車,沒有吩咐司機即刻駛離,而是隔著玻璃窗,看向春風滿麵的鄭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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