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過後祖宗對我還像以前一樣好,什麼都沒變,很長一段日子,他再沒提過張世豪,這個男人成為我們心底的禁忌,卡在彼此骨頭上的一根刺,更是一顆糜爛的潰瘍,碰一下就血肉橫飛。

我和祖宗照常做愛,也許是我太敏感了,不由自主聯想到那件事,其實祖宗之前也這麼玩,對於男人來說,既然口了,就口到最爽,噴嘴裏和咽喉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仔細想想,我沒虧,我要是雛兒,肯定會膈應,但我就靠這個吃飯的,沒必要裝矯情,我什麼都沒失去,我也爽了,在張世豪的床上,我嚐到了這輩子最狂放值得回味的高潮,這些夜晚,我還夢到過他,夢到那枚扳指,醒來時下麵濕漉漉的,祖宗就睡在我旁邊,我被刺激與恥辱輪番折磨著,我爬起來躲進浴室,用力狠命抽自己嘴巴子,我想忘掉他。

忘掉有關張世豪的一切。

回到沒有遇到他時的樣子。

可我偏偏忘不掉。

我尿尿會想他,洗澡會,換內褲也會,那一幕有毒,在我的記憶深處紮了根,它永遠無法豐收,但它也占據了一席之地。

我真快瘋了。

我打電話約米姐,讓她陪我出去散心,她說正好帶我逛個場子,有關係不錯的小姐妹兒晉升大房了。

這麼說吧,圈子裏的姑娘,甭管哪家的,隻要誰上位成功,絕對普天同慶,當然,麵子上道賀,心裏都不服氣。

米姐那陣子挺忙的,又簽了一批姑娘,不是給賭場送,而是給蘭黛俱樂部培養頭牌小姐,京城的藍黛被掃黃查封,在東北重振旗鼓,換湯不換藥,挪窩接著幹,上頭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後麵戳著大人物當保護傘,表象給老百姓一個交待,私下遮得嚴實著呢。

米姐傍上蘭黛,我是真驚訝,這相當於三流明星睡了國際導演,想不紅都難了。

哈爾濱這幾年最火的場子就是皇城豔所,蘭黛開業和張世豪對著幹,不光要膽子,還得有很硬的門路托著,他那麼毒,怎能允許同行來分杯羹。

我坐上米姐的車問她知道後台是誰嗎。

她說挺神秘的一個老頭子,有得是錢,也不怕事兒。

怕事兒的在道上混不起來,剛冒頭就讓黑磚拍死了。

我半開玩笑,“不會是祖宗的老子吧?”

她說還真沒準,老城區混子編的繞口令你聽了嗎,東三省的肉,東三省的油,東三省的票子往沈家流。

我和米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車駛入南北主幹道,前麵堵住了,幾名騎摩托的交警在道旁插旗禁行,她踩刹車按下玻璃,扒頭張望,“怎麼,連環撞了?”

交警說京城來了人,封路十分鍾。

封路在東三省很少見,我待了四年,唯有祖宗的老子出行,有過這副陣仗,他具體什麼官職我也不確定,隻知道是東三省的一把手,坐頭把交椅的,整個黑吉遼,不管去哪,都有官員迎接。

有人說,祖宗的老子不稀罕副國級,不樂意往京城調,天子腳下束縛規矩多,撈不上油水,總要避諱,在東三省稱霸,當個土皇帝,想吃什麼拿什麼,那才叫爽。

等了沒多久,陣陣刺耳的警笛從身後拐彎處響起,駛來一輛墨綠色的軍用吉普,幾輛特警車在前麵開道,兩旁交警拉起警戒線,路況十分嚴密,連一隻鳥都飛不過去。整條主幹道的車熄火讓行,排起望不見盡頭的長龍,我和米姐推開車門下來,站在最前排正觀望,她突然拉扯我手臂,“那誰的車啊?怎麼闖進來了。”

她說話的功夫,人群爆發騷動,似乎都發現了那輛來曆不明的奔馳,四麵窗戶緊閉,車身擦得鋥光瓦亮,警笛此起彼伏嘶鳴,試圖逼停它,可奔馳不為所動,仍平穩行駛著,在即將撞上軍用吉普,竟然左打方向盤,利落超了過去。

米姐看傻了,“那可是京城來的人物啊,誰敢超他的車,不要命了!”

我打量車牌,清一色的8,腿間連鎖反應,驟然發緊,仿佛被一根細細的草拂過,我解開扣子驅散體內的燥熱,沒搭腔。

開道的警車也看清了車牌,霎時偃旗息鼓,不再鳴槍,都很忌憚,吉普經過我麵前,隱約聽到裏麵有人問,“誰這麼狂。”

另一人遲疑一秒,回答,“東三省老大,張世豪。”

車猛地一停,刺耳的刹車響劃破長空,驚了滿場。

後座西裝革履的男人降下一半車窗,凝著快要消失不見的奔馳,“號也狂。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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