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玩遊戲,砍砍殺殺,終於過了一道關口。
夏桑榆的心情卻無比沉重。
她抱著手肘,冷眼看著小華庭:“回去之後你準備一下,等這事兒了了,我就送你去少管所!”
小華庭眼中的神采一下子褪盡。
他往後麵退了兩步,靠著電梯壁,寒聲問:“娘親,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將我送進少管所,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你殘忍,冷血,虛偽!你這副樣子,讓我怎麼喜歡你?”
夏桑榆硬起心腸,繼續說道:“將你送進少管所是為了你好!等你懂事了,聽話了,能夠分辨是非對錯了,我再接你出來!”
“算了吧!”小華庭突然兀自冷笑起來:“要聽話,要懂事,要明辨是非,你有曜兒哥哥不就夠了麼?”
夏桑榆被他臉上的那抹冷笑刺激得邪火上頭,譏嘲回道:“對呀,曜兒就是比你好,他從來不會給我添麻煩!”
“……”小華庭齒關緊咬,恨恨的不說話。
夏桑榆氣得心口發疼,卻突然意識到借曜兒來打壓小華庭的做法非常愚蠢,便也閉上了嘴巴,不敢再火上澆油。
從醫院大門出來,阿執等人快步迎了上來。
“夫人,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她疲憊道:“我們回去吧!”
“好的!夫人請稍等,我去將車子開過來。”
夏桑榆帶著小華庭在等車的過程當中,接到了肖醫生的電話:“龔小姐,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她怔了片刻,悵然說道:“沒關係,辛苦你們了!”
掛斷電話,她對小華庭道:“她走了!”
小華庭沒有作聲,稚嫩的臉頰上籠罩著一層陰鬱的寒霜。
夏桑榆見他這樣,心裏又有些不忍。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別難過,她走了,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我不難過!”他偏了偏腦袋,避開了她的觸摸,冷漠道:“她死了,我很開心!”
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就這樣再次降到了冰點。
回到容氏公館,小華庭誰也沒搭理,砰一聲將自己關進了臥室。
巨大的聲響,震得曜兒花費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用積木搭建起來的城堡搖搖欲墜的晃了晃。
他從城堡後麵探出小腦袋:“知夏阿姨,華庭弟弟怎麼了?”
“沒怎麼!他隻是不想去少管所而已!”
“少管所?為什麼要送他去少管所?”
曜兒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問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嗎?爹地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們一家人要團聚了!”
“曜兒……,有些事情,你不懂!”
她撫了撫曜兒的腦袋,柔聲說:“去玩吧!”
晚飯的時候,小華庭還沒有從臥室裏麵出來。
曜兒在外麵好言好語的喚了他半天,他在裏麵連個聲音都不吱。
後來芬姐和秀雅都輪流去喚他吃飯,他呆在裏麵一聲不吭,像是……
夏桑榆心裏猛然咯噔了一下,連忙過去道:“鑰匙呢?”
“在徐管家那裏!”
“快去拿!快去!”
夏桑榆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芬姐連聲答應,正要轉身去拿鑰匙,房門哢噠一聲打開了。
小華庭雙眼紅腫,深情有些呆滯的從裏麵出來了。
曜兒連忙上前:“華庭弟弟,你沒事兒吧?我們叫你這麼久你怎麼都不開門呀?你把知夏阿姨都急壞了!”
“我沒事兒!”小華庭勉強笑了笑:“今天晚飯吃什麼?我都餓了!”
“晚飯是知夏阿姨親手做的……”
曜兒陪著小華庭往餐廳裏麵走。
經過夏桑榆身邊的時候,她敏銳的從他的身上捕捉到了一絲血腥之氣。
她心下一緊,脫口道:“容華庭你給我站住!”
華庭的身體僵立在原地,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譏諷:“怎麼了知夏阿姨?你不會現在就要送我去少管所吧?”
夏桑榆的目光從他的臉看向他的脖子。
又從他的脖子往下看。
終於,發現他的手腕上貼著一張OK繃。
因為OK繃的顏色和皮膚比較接近,她剛才居然沒有看出異樣來。
她大步上前,一伸手就將他的手腕抓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小華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唇角卻慢慢勾了起來。
這抹挑釁的淺笑,刺激得夏桑榆的心隱隱作疼。
她瞳孔微縮,撚著OK繃猛地一下撕開。
一道新鮮的,外翻的傷口頓時露在了她的眼前。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容華庭,你,你給我玩兒自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