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二十來歲,巴掌大的小臉兒,眼耳口鼻分開看並不完美,結合在一起,三庭五眼的配比非常精致。
楚雲汐在京城住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清新秀麗的麵孔,她的長相不像東吳本地人,倒更像是南嶽的。
麵對她對“女扮男裝”的質疑,她一邊淡定的修複假皮撬開的邊緣,一邊滿口否認,“姑娘說笑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裏看著像小姑娘呢!”
見她不承認,女子笑的更甜美了,“行走江湖,易容改麵是我最常做的事了,我這裏還有一瓶水,用來粘假皮最有用了,兩天兩夜都不會開,你可以拿回去試試。”
取出妝匣裏麵的小瓷瓶, 遞給楚雲汐,“拿著啊!放心吧,沒毒。”
“來過這麼多大夫,你是把脈最準的一個,其實我問題並不嚴重,前麵的藥好好吃,早就好了。”她停頓了一下,晶亮的眸子眨呀眨,“我不想那麼早好,所以……”
指了指窗台上一盆枯萎的花枝。
楚雲汐心內了然,“我照例給你開藥方,為身體計,姑娘還是按時服藥為好。”
“在東吳京城行醫,男子的確比女子更吃香,大家對女大夫沒什麼信任可言,你還會來嗎?”
“多嘴囑咐一句:姑娘的身子必須在今年抓緊時間調理,否則,後麵治起來將更艱難。”
“我叫花容,花容月貌的花容,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楚雲汐不敢跟她交流太多,出府的路上心裏還在嘀咕:宇文廉並非貪財好色之輩,在他的眼睛裏,權勢大過一切。
那就奇怪了,至今未娶的太子殿下,府中怎麼會有這樣一位特殊待遇的美麗姑娘呢?
……難不成,這裏麵有什麼關竅?更或者,跟南嶽有什麼關係?
“站住!”一道充滿磁性的冷喝聲將楚雲汐拽回到現實。
她猛然一驚,心頭暗道“不妙”。敢在太子府猖狂喊“停”的人不多,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
壯漢開口,“太……主子!”
楚雲汐後背一陣發涼,明明是酷暑盛夏,她卻感覺頭頂呼呼冒涼風。
毫無疑問,來人正是太子宇文廉。
雖然罩著黑布袋,她還是能夠感覺到火辣辣的目光朝自己看過來,她趕緊垂下頭,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連帶著肩膀都開始抖。
袖筒裏的玉手已經攥緊了玉鐲,隨時準備掏武器。
宇文廉原地沒動,冷冷盯著她的方向,冷聲問,“這麼晚了,帶什麼人進府?”
壯漢指了指大藥箱,湊近稟報,“回殿下,是管家找來給容姑娘診脈的。”
“管家”應該就是找上明藥堂的那個中年男人。
“下次記得,走角門!”
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楚雲汐放下心來。
壯漢要送她回家,她隨便報了個地址,等到幾人趕車走了,掉頭,繼續往巷子深處走去。
一邊走一邊撕下假皮,捂了一整天,皮膚悶悶脹脹的,極不舒服。
忽然聽見牆角有聲音,起初還以為是小貓叫,仔細辨別不是。
巷子角,竟然坐著一個二十左右的姑娘。
她身形瘦弱,發絲散亂,衣衫不整地癱倒在地,時不時發出一陣“嚶嚶”聲,狀態很不好。
楚雲汐不想管閑事,掉頭就走。
突然聽到隔壁巷子雜亂的奔跑聲和幾個男人的呼喊聲,“明明看她往這邊跑,怎麼一轉眼就沒了?你去這邊找,你到那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