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起初沒有答應,但在太後發誓不會用來做傷天害理之事,更不會用來謀算儲君之位後,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此時已經致仕的內閣老大臣都可作證。可如今,太後卻違背了當年對先皇的承諾,將空白聖旨改成了先皇的傳位聖旨,遺詔。”

姬無夜嘲諷道:“太後應當知道,我朝律法規定,帝王遺詔若想生效,立下遺詔之時,必須至少有三位內閣大臣或是宗親在場作為人證。不知道太後可有準備?”

太後啞然。

準備?那當然是不可能有的。

這幾年來她也就時不時地見一見京中官家的女眷們,因為這些女眷們都清楚她和皇上並非親生母子,基本沒有人願意站在她這一邊幫平王,要想搭上朝中說得上話的重臣就更不可能了。

但在她看來,隻要有聖旨在,就算沒有人證,也沒人敢不認先皇的印璽。

劉皇後和太子對太後手裏有一道先皇聖旨的事情毫不知情,隻是皇後到底是姬無夜的枕邊人,隱約能察覺得出,這些年來皇上對太後多容忍,太後又經常表現得有恃無恐,應該不隻是因為一個孝字,而是太後有所依仗,能保證皇上不敢動她。

現在看來,這個依仗應該就是先皇留下的聖旨。

平王見太後不吭聲,而孟統領等人因為姬無夜的三言兩語就再次堅定不移地護在對方麵前,滿心不快道:“便是先皇的聖旨分量不足,既然你已經醒了,再擬一道聖旨就可以了,內閣大臣或是宗親,有需要的,過後都可以讓他們入宮來做證明。”

為防姬無夜拒絕,還特意強調說:“你後宮的嬪妃,子女如今都在本王手中,一旦你拒絕,本王便將他們當著你的麵一個一個都殺光。”

太子聽得差點控製不住地衝過去殺了他。

這種心狠手辣的人要是真當了皇帝,肯定會是暴君,大殷的百姓在他手裏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偏巧這時候,外麵隱隱約約地有廝殺聲越來越近,平王聽見後麵上的喜色更加明顯了。

“本王的人已經快殺進來了,姬無夜,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你的皇位已經做到頭了。”甚至命,也走到頭了。

“哦?是嗎?”姬無夜臉上看不見絲毫懼怕和擔憂,反而說不出得鎮定,“既然如此,那就等等看吧。”

等等看?

平王狐疑地看他,這是死到臨頭了還故作鎮定?

孟統領和侍衛們也不太明白皇上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皇上表現得如此臨危不亂,他們當然不能給皇上丟臉,於是也都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隻是隨著廝殺聲近了,內心的焦慮卻始終無法減輕,握著兵器的掌心一片汗濕。

“晏兒。”太後下意識地叫了平王一聲,眼皮突突地跳了跳,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有種沒來由的不安揮之不去。

平王看似鎮定,看著姬無夜那不做假的冷靜,心裏也不是沒有懷疑的,隻是走到這一步,已經不能回頭,失敗了就是一個死,他不能露怯。

“母後放心,我謀劃了多年才好不容易等來這一天,一定不會失敗的。”先皇聖旨,人質,還有即將趕來和他們會合的人手,他占盡了優勢,怎麼可能失敗!

宮裏就算有數千守備,被他的人從宮門口一路殺到這裏,怕是也已經死傷大半,不足為懼。

這麼一想,平王心裏又穩了下來。

正好這時候遠處的人馬趕到了帝宮。

孟統領等人下意識地警惕起來,握緊手中的刀劍,做好了和平王的人血戰的準備。

然而,看清楚這群人當中為首的人的樣貌後,孟統領卻呆了一下,滿目驚愕道:“定,定遠侯?”

“什麼!?”平王一驚,轉身往後來的他以為的自己人的方向一看,這才發現這些人的穿著和他們的人根本不一樣,就連帶隊的人都不是自己的親信,而是孟統領口中的定遠侯,陸北辰!

穿著一身戎裝的陸北辰看都沒看平王一眼,衝著姬無夜單膝下跪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贖罪。”

孟統領聽見他的話,提起的心才放回了嗓子眼裏。

他就說嘛!

定遠侯和煜王關係不錯,其胞妹聽說和煜王妃還是好姐妹,本身又是手握實權的侯爺,怎麼可能好端端的入職不過,想不開地跟著平王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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