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李清穩住心神,沉聲命令道。
門開了,兩個戴著竹笠,用黑紗覆麵的男子快步走入,前麵一人是一直未露麵的武行素,而後麵一人卻是在宮中當侍衛的韋應物。
“屬下參加都督!”武行素沒有什麼變化,一如從前的精明幹練,倒是韋應物三年不見,舉手抬足間添了幾分文雅之氣。
李清暗暗地點了點頭,“這是個求上進的人,看來三年的時間沒有荒廢。”
“屬下韋應物參見使君!” 他是得到李清的緊急命令,剛從長安趕到金城縣。
“兩位請坐!”李清擺了擺手,請他們二人坐下,一名丫鬟過來上了茶,隨即退下去,人來了,李清反倒不急了,他微微一笑,先對武行素道:“你的那些手下很不錯,在蘇州多虧他們了。”
武行素刷地站起,眼中露出一點羞慚之色,“屬下慚愧,三年時間才發展了百人,辜負都督的期望了。”
“我又不是去搶地盤,要那麼多人做什麼。”李清微笑著擺了擺手,道:“兵在精而不在多,這個你應該知道,再說人多了恐怕就會引起皇上的注意,那才是大事不妙。”
說到此,他轉目瞥了韋應物一眼,見他身體端直,目不斜視,便笑道:“聽說你值勤能常常見到貴妃,可是這樣?”
“是!屬下去年調到貴妃娘娘身邊任千牛衛右執戟,負責娘娘的安全。”
李清沉思了片刻,從一個隨身的鐵盒裏取出一封信遞給了他,臉上異常嚴肅,再三叮囑道:“這封信關係重大,你要將它親手交給貴妃,若給不了,你就將它毀了,千萬不可落在別人手中。”
韋應物默默接過,從中體會到李清對他的一份信任,旁邊的武行素眼中卻露出一絲訝色,李清這般慎重,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封信裏倒底寫著什麼?
這封信是李清為回西域走的最關鍵一步棋,這步棋就落在楊貴妃的身上,隻有楊貴妃才能在李隆基左右為難之時,將他的決定向有利於李清的方向發展。
楊末在家鄉侍奉老母,而楊花花是率性之人,不可委托此大事,李清思來想去,便想到了在宮中做侍衛的韋應物,他是李清放在宮中的一把秘密鑰匙,隻在最關鍵時啟用,今天是第一次,後來的馬嵬驛奪宮是第二次,僅此兩次而已,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屬下絕不辜負使君的期望!” 韋應物小心翼翼收起信,他見李清似乎還有話對韋行素說,便向後退了兩步,象影子一般隱黑在燈下,一語不發。
李清見他進退有序,不由讚許地笑了笑,又回頭對武行素道:“我也有任務給你!”
“請都督吩咐!”
李清擺擺手命他先坐下,自己卻站起身在房間裏慢慢踱步,默默計算著出手的最佳時機,現在楊國忠已經開始向李林甫動手,宋渾被抓,趙奉璋彈劾李林甫的證據也落在楊國忠手上,如果說李隆基真想動李林甫,那這個機會他不會放過,但李林甫經營多年,又豈會甘心受戮,他必然會以退為進,這時自己再出手助他,讓他能尋機解套,這樣一來,李、楊二者的鬥爭將會長時間持續下去,這才對自己在西域發展有利。
雖然李清深恨李林甫,但也不想讓楊國忠一黨獨大,他在離開長安之前,必須要造出一個有利於自己發展的局麵,最好的辦法是兩條狗無休止地鬥下去,誰也顧不了他。
慶王在蘇州的縱火案是一劑猛藥,不到萬不最後關頭,他不會輕易拿出,這就如同做一道鮮湯,縱火案就是最後的雞精,在此之前,可以控製火候、調節濃淡,最後才用畫龍點睛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