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淡淡一笑,“所以你才敢在本相麵前拍胸脯保證嗎?”
“是!屬下敢保證,章仇無忌此番必定會為了這個女人和他父親反目。”
“那好,我信你一次。”
李林甫點了點頭,他從櫥子裏取出一隻木匣,遞給崔傷懷道:“這裏麵是新平縣的五千畝上田地契,你交給那個女人,隻要她有辦法讓章仇無忌在上麵簽字畫押,我就答應她的要求。”
崔傷懷手象被火燙了一般,一下子接過木匣,心裏砰砰亂跳,這裏麵裝的哪裏是什麼地契,分明就是章仇兼瓊的催命符,他顫抖著聲音道:“那屬下告辭了。”
李林甫緩緩上前一步,輕輕按住了崔傷懷的肩膀,凝視著他的眼睛道:“本相對你的期望頗高,不要讓我失望了。”
崔傷懷心中激動到了極點,‘撲通!’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頭,泣道:“相國的恩德,屬下願結草銜環來報!”
“去吧!本相會記住你的。”
李林甫聽著崔傷懷輕快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他的嘴角不覺浮現出一絲陰陰的冷笑,自言自語道:“章仇,老夫走的這步棋,你做夢也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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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石湖南畔的一座莊園裏,慶王之子李俅正和王道士商量刺殺李清的計劃,
或許是緊鄰湖水的緣故,房間裏十分潮濕,牆上、屋頂都隱隱散發出一股兒黴味,這裏的居住條件和城裏的大宅比起來要相差很多,但是卻很安全,雖然條件不好,可李俅這幾天的心情卻異常輕快,太子被廢使他父親入主東宮的希望大增,也使他本人看到了將來自己登位的可能,而現在,如何刺殺李清並成功栽贓給永王,便成了當務之急。
“師傅,我隻擔心十萬兩銀子露麵後,若李清本人不肯去,而派他手下去,這下該怎麼辦?”
王道人名義上是李俅的西席,故而李俅對他一直尊重有加,這次王道人來蘇州親自布局,慶王給了他絕對的指揮權,包括李俅也必須聽他的安排,他布局的第一步,就是要先銷聲匿跡幾天,讓李清查無所獲,使他的心變得焦急起來,然後再下誘餌,在心理上先占優勢,而現在東宮發生了變故,李清必然急於返回長安,時機便成熟了。
“小王爺放心,老道研究過李清的做事風格,他喜歡親曆親為,而且他來蘇州後並沒有去過太湖,所以我敢肯定他必然會親自前去查看。”
李俅對揚州刺殺李清的失敗依然耿耿於懷,而這次,他無論如何不能再失敗,一定要讓父王看一看,仇深似海的李清最後是死在他的手中,他不禁右拳一擊掌,發狠道:“我要親自指揮這次行動,決不能讓李清再活下去。”
王道人笑了,他走到李俅麵前語重心長道:“ 刺殺李清隻是一個手段,並非我們的目的,我們的目的是要嫁禍給永王,掃清老王爺入主東宮的障礙,所以李清死不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刺殺事件要發生在郭長史的府中,他是永王的二舅,隻有這樣,就算他李清不死,永王也洗不清縱火櫃坊的嫌疑,小王爺明白了嗎?爭奪太子之位這種微妙之事,隻須稍稍使點勁便足夠了。”
李俅也覺師傅所言有理,但他依然不甘心道:“可是李清不死,父王此恨難消啊!”
王道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他笑聲霍地一收,眯著眼睛冷冷道:“等老王爺登了大統,要殺他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嗎?”
李俅恍然大悟,剛剛沮喪的心又興奮起來,他站起身性急地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