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下手(2 / 3)

章仇無忌撫摸著光滑的絲巾,眼中柔情無限,此刻,他心裏對獵鷹的留念已經讓位於對如花美眷的思念。

腰漸漸挺直,章仇無忌再不顧父親的嚴令,毅然道:“走吧!咱們去添香樓。”

......

“歸歸黃淡思,逐郎還去來。歸歸黃淡百,逐郎何處索?知心中不能言,複作車輪旋。與郎相知時,但恐傍人聞。”

清婉多情的歌聲至今還回蕩在章仇無忌的耳邊,小喬姿容、溫柔似水,念奴的一顰一笑讓他心醉情迷,一怨一歎使他夢縈魂牽。

柔弱無骨的玉指按在他的手背,“妾心似冰玉,君願納否?”

章仇無忌輕輕撫摩自己的手背,回味那冰涼細膩的滋味,喃喃低語,“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可是......”他痛苦地長歎一聲,腦海中又回響起崔傷懷奚落的笑聲:‘章仇主簿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有他父親在,他也隻能做一個負心郎了。’章仇無忌的手不由死死地抓著椅墊子,指關節捏得發白。

此時已是一更時分,萬籟寂靜,馬車轉了個彎,徐徐停在太平坊大門前,章仇無忌仿佛才從夢中驚醒,太平坊的大門已關,馬車夫上前去敲門,守門人認得是左相府上的馬車,皆不敢阻攔,悄悄放馬車溜進坊門,又行了一段路,慢慢停在府門前,章仇府上的大門早已緊閉,他忽然想起了父親早上的嚴令,心中不禁打起了小鼓,這時車夫下來開了車門,悄聲道:“少爺,咱門走後門吧!那邊有棵槐樹可以翻進去。”

章仇無忌猶豫了半天,才勉強點了點頭,“那馬車就直接開過去。”

就在馬車剛剛啟動之時,側門忽然開了,一名家人走出來招手道:“少爺,老爺在廳堂等候。”

章仇無忌的臉刷地變得煞白,父親若是在書房等候還有商量的餘地,可在廳堂等候那就是家法伺候了,“快!快掉頭去崔府。”他急得連聲催促,但馬車夫卻一動不動,半天方苦笑一聲道:“少爺,老爺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你就認命吧!”

“認命!”章仇無忌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念奴萬般幽怨的眼神,‘那妾身隻能認命了嗎?’

“不!我不想認命,”血漸漸湧上了他的腦門,煞白的臉轉成了赤紅色,一股二十年來久違的勇氣在他心中滋長,‘念奴,我這就去和父親商量,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娶你!’他一把推開車門,跳下了馬車,大踏步向府門走去。

......

就在章仇無忌在為自己心愛的女人而抗爭的同一時刻,李林甫的書房裏,主人李林甫兩眼翻視著天花板,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碩大的鼻子,他瞥了一眼牆角之人,冷冷道:“他真的喜歡那個女人嗎?”

在書房的牆角,剛剛和章仇無忌分手的崔傷懷正垂手站立,小心翼翼地偷視李林甫的臉色,卻被銳利的目光掃來,嚇得腿一陣哆嗦,急忙應道:“屬下用過樗蒲之術,用過駿馬獵鷹,他都不受誘惑,惟獨對添香樓的念奴情有獨鍾,應該是動真情了。”

或許是感於崔傷懷的賣力,或許是想到為自己生個一個孫子的崔柳柳,李林甫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他笑了笑道:“念奴能做到長安的頭牌紅妓,自然有她的本事,章仇無忌正當壯年,難以抵抗是正常,我關心的是他能否肯為一個****和他父親反目。”

高高在上的相國居然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說話,崔傷懷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心情異常激動,他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無忌,不!章仇無忌和屬下一起長大,屬下最是了解他,記得他十二歲那年不得父親同意便私自跑到雁塔看進士題名,回家晚了,結果被他父親狠狠責打,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三天未歸,最後還是他父親服了軟,所以別看他平時在父親麵前象兔子一樣膽小,可是他一但較真,性子就會變得火烈,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