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事就聽你的。” 李琮拳掌相擊,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咬牙切齒道:“隻要讓那李清有好看,我就是將全部家當拿出來又何妨?”
二人又相商一些細節,眼看天色已晚,楊國忠這才告辭回府,臨走時,李琮又拍胸脯向他保證,“明日開始的科舉考試,一定會讓楊暄高中。”
......
夜幕剛剛降臨沒多久,平康坊一帶便迅速安靜下來,明日便是科舉,大多數士子都早早回客棧歇息,養精蓄銳,以準備明日的人生大考。
年年的科考前夜都是如此,平康坊一帶的商家們早已摸到了規律,大多數酒館、青樓都早早關門,養足精神,待考試結束後,迎接更洶湧的士子潮。
但平康坊最大的青樓怡心樓卻沒有關門,一群大主顧尚沒有離去,這是一群正在喝花酒的士子,皆二十出頭,大多是權貴豪富子弟,其中長得瘦瘦高高,獅鼻蟹眼,臉色黝黑的,正是楊國忠的長子楊暄,而旁邊與他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的另一個白臉公子哥卻是禦史中丞張倚之子張奭。
楊暄在怡心樓已經住了三天,樂不思蜀,對於明日的考試他並不太放在心上,那是他父親之事,隻要自己出現在考場,其餘的問題都由他父親或是師傅趙嶽去解決,在他看來,考得上當然好,進士身份追女人更方便,若考不上他就去宮中做侍衛,他有榜樣在前,父親楊國忠狗屁不懂,不一樣也坐到了高位嗎?
“楊兄,還是你有腦子,這不露聲色便大賺一筆,若明天試題能押中,後天你的策論題一定會賣得瘋掉。” 張奭將坐在他懷中的粉頭向外推了推,附在楊暄的耳邊低聲笑道:“這次我爹爹托了苗晉卿,又有楊兄的試題做後盾,不說狀元,拿個探花郎問題也應該不大。”
楊暄已經喝得麵紅耳赤,他隨手在懷中的美姬身上摸了一把,嘿嘿笑道:“奭兄這話說的極是,這年頭靠的是人情,你就算學問通天,若沒有後台,照樣名落孫山,我父親走的慶王的路子,達奚旬已保證讓我上榜,所以我並不急,探花郎留給奭兄,我就勉為其難,做個狀元郎好了。”兩人對望一眼,一起仰天大笑。
“楊公子,門口有人找,好象是你家人。”青樓的老鴇笑咪咪走來,伸出兩支白花花的手在楊暄肩頸部位推拿一陣,這才將整個身子壓在楊暄的背上嗲聲笑道:“楊公子,以後要常來哦!”三天來,楊暄在這裏花了近五百兩銀子,她當然希望這樣闊綽的客人常來。
“孫大娘,你的兩隻玉球太重,我可消受不起!” 楊暄調笑一句,站起身來,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是該回去了,考完試再來吧!
“各位,我先走一步!”他拱了拱手,醉熏熏地朝大門外走去,出了怡心樓的大門,卻見門口站一人,袖著手,冷冰冰地看著他。似乎是師傅趙嶽。
楊暄使勁搖了搖頭,再一看,果然是趙嶽,他不禁啞然失笑道:“師傅,你不是在這樓裏也有相好的嗎?怎麼等在外麵喝西北風。”
趙嶽臉一沉,恨聲道:“你少胡言亂語,快給我上車,我若再不來叫你,你明日非交白卷不可!”
此刻,就在離怡心樓大門約二十步外的一處民宅轉彎處,一個黑影伏在牆邊,正緊緊地盯著大門口的楊暄和趙嶽,在身後,另外幾個人押著一個愁眉苦臉的中年男子,那男子一見楊暄,立刻激動得低聲道:“就是他!就是他把試題先賣給我,我再轉賣給別人。”
那牆邊的黑衣人似乎認識楊暄和趙嶽,他眼睛裏不由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心中暗暗道:“怎麼會是他?”
他回頭看那男子,再一次確認道:“你可能肯定是他嗎?”
“絕對是他,他的眼睛很有特色,鼓得象螃蟹一般,所以我記的住。”
‘看來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黑衣人見對方已經上馬車走遠,便一揮手令道:“走,跟我回去向都督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