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深沉,未雨綢繆,走一步看三步,套在國君身上,簡直就是明君光環。
提前謀算東梁國發散到他記仇,說他要雪先君之恥也沒什麼不對。
一個記仇的國君令人提心,一個記仇還能報仇的國君就象征著恐怖。
郅玄起初隻想給東梁國一個教訓,連本帶利收些好處。不想戰爭還沒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出現偏差。
西原國發起國戰是正義的,是對東梁國的不義進行回擊。身為國君的郅玄卻形象大變樣,從一個有為上進的青年向老謀深算轉變。
目前國戰未啟,關於國君的真性情僅在西原國上層流傳。等到戰爭開始,消息大麵積擴散,郅玄的風評如何,他本人更是無法控製。
聽著粟虎等人的戰備情況,迎上對方若有所思的眼神,郅玄很是無奈,卻也要端正表情,繼續做高深莫測狀。
演戲也要演到底。
讓人忌憚好過不被放在眼裏。
在郅玄和卿大夫的共同努力下,西原國這部戰爭機器正轟隆隆開啟,目標鎖定東梁國,時機一到就會猛衝先前,碾碎所有攔路之敵。
與此同時,北安國朝堂上,歸來的趙顥當眾表示,他接受庸國人投誠。
庸侯和庸國氏族都在北都城,聽聞消息無不大驚失色。
“怎能如此!”
他們托庇北安侯保護,日思夜想有朝一日能返回國內,重懲叛亂之人。不料事情尚無眉目,北安國的公子顥,堂堂六卿之一,竟然要接受庸國人投誠?!
庸侯不隻惶恐,更加憤怒。
在人王下旨之後,他以為麻煩能夠解決,必要時還打算借北安國的兵力對國人進行壓製。
萬萬沒想到,趙顥竟會做出此舉!
“君上,這該如何是好?”
庸國氏族深知公子顥的能力,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當眾表態接受投誠就一定不會反悔。
他們逃出國都,依靠北安國才能保存體麵。不想這份虛假的體麵即將被撕碎,還是被公子顥,北安侯的親生兒子!
朝堂上,群臣對趙顥的決定議論紛紛,不讚同的氏族當場質疑,並提出會惹怒中都城。
趙顥耐心聽對方說完,才道:“我隻收投誠之人,不占庸國之地,中都城何來問責?”
殿內頓時一靜。
“公子不收庸土?”有卿大夫反應極快,立即抓住趙顥話中要點。
“然。”趙顥頷首。
這是郅玄提出的辦法。
中都城不願坐視庸滅國,那就不滅。土地留著,國都留著,誰能言是滅國。
至於庸人,自己身上長腿,願意去哪就去哪,沒有強行限製他們居於何處的道理。
氏族不高興就轉投他國,有的直奔向中都城,人王同樣高高興興接納。沒道理換成國人和庶人就不行。
不許庸人離開,先把投奔中都城的氏族趕出來。
人王會這麼做嗎?
當然不能。
不滅國隻移民,郅玄明擺著鑽空子,卻沒人能挑出他的理來。
草原雙城正缺人,西原國和北安國也不嫌人多,庸人投奔過來,分房子分地都沒問題。願意去草原,好處隻會更多。
趙顥難得有耐心解釋,當著眾人的麵將事情分析透徹。
等他話音落下,上自北安侯下至卿大夫全都默然,許久沒說出一個字。
這是公子顥的行事作風嗎?
向來喜歡抄刀子砍人的突然玩起計謀,這畫風是不是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