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說話的聲音篤定又坦誠,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話語並沒有換來對麵人的認可,倒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口緩緩走了進來。
“主子。老奴伺候了您這麼多年,倒是沒想過事到臨頭。您會拿我出來頂罪。”
張嬤嬤一臉悲憤地走了過來,這些年對周氏忠心耿耿,她沒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為夫人頂罪。
“張嬤嬤。這件事事實如何你最清楚。我已經包庇了你多時。怕是不能再……”周氏仿佛聽不懂張嬤嬤的話。臉上盡是無辜和悲傷。
“夫人,那日您囑咐我的時候,有人就在不遠處。她聽到了您吩咐我去殺人。”
相比於周氏依然在努力表演,張嬤嬤倒是坦蕩的多。
昨日。蘇姨娘就將她喊了過去,將秋菊家人要告狀這件事告知了。讓她選擇是替夫人頂罪還是將夫人推出去。
她選的是為夫人頂罪。隻是當時蘇姨娘說夫人不值得,她覺得蘇姨娘是居心叵測。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她眼見著自己被夫人出賣。心底那所謂的忠心早就蕩然無存。
“夫人,為了你我是願意舍棄自己這條賤命的。可是,卻不該是夫人將我推出來。”
周氏沒再說話,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
“我妹妹人死不能複生,要你償命也沒什麼用,您看著給我們點補償就是了。”
就在周氏想著要怎麼和秋菊一家談條件的時候,秋菊的哥哥開口道。
這態度,如了周氏的願,卻也讓她震驚不已,父母子女,兄妹血緣,竟然拿錢就可以打發。
“我覺得這樣可以的。”相比於鬧上公堂,讓她顏麵掃地,她更願意花點錢來搞定一切,雖然她現在手頭有些緊,但是眼前這幾個,一看就是沒見過什麼錢財的,隨便賞點他們就能滿意。
隻是,周氏低估了他們的胃口,當秋菊的哥哥說出要十萬兩白銀的時候,周氏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區區一個奴婢,十萬兩白銀,你們怎麼不去搶。”
周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萬兩白銀,幾乎是她這些年全部的積蓄。隻是她的積蓄全都用到了鋪子上,如果真的要抽調出十萬兩白銀,那自己手中的產業怕也毀了。
“我家妹妹自然是不值這個錢的,但是知州府夫人的位置和名聲,是值這個錢的。”
“您不願意也沒事,這知州府管不了的事,我們就去巡撫府,巡撫府不行,我們就進京告禦狀,總會有人為我們做主。”
秋菊的哥哥麵對周氏的怒火,話語平靜,好像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這件事情,你們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十萬兩不是小數。”
“好,我們給你時間,三天之內,如果見不到十萬兩白銀,那我們就去巡撫衙門告狀,到時候知州府怕是要保不住了。所以,你這十萬兩,不僅是救你自己,還是救你的兒子。”
秋菊的哥哥答應得很是痛快,他很篤定,周氏會屈服。
周氏自然不願意屈服,她看著一家四口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心卻始終是亂的,十萬兩,拿出去之後,自己就一無所有了,陳敬臣的身體她是清楚地,活不了幾年了,他死了,自己連斂錢的門路都沒有了。可是如果不拿,等待著自己的是什麼,就是她不顧及自己的性命,那她的成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