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望著他二人離去的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懷才不遇是一種寂寞,看著別人懷才有遇時,卻是一種落寞,一種失落感覺的寂寞。
柳永忽的有一種衝動,很想見一見那個似乎同樣是懷才不遇的殺豬人。
盡管晏殊如何的不願意再談論那個殺豬的方羽,但人總是對一些奇怪的人和事充滿了好奇心的,晏殊帶著範仲淹一走,場中對那殺豬的方羽討論得更起勁了,一時之間,仿如一群無事好八卦的大媽大嬸,要把方羽祖宗八代的秘聞都翻了出來,於是,一旁靜靜聽著柳永和張先得到了對方羽這個殺豬的幾個認定,其一是這個殺豬的是個無奸不商的奸商,其二是此人拳頭夠利害,竟然有了大宋第一高手的名頭,嗯,該算是腦袋大,胳膊粗的武夫吧,其三是還有個江湖名頭叫賭神的,這麼說來,敢情這殺豬的還是個賭徒,這種人,張先是極瞧不起的,雖然嫖和賭都不是什麼好的嗜好,但張先始終認為自己在青樓花閣那不是嫖,那是名士的一種風流,抱著一個女人在繡床上談談曲,說說詞,再來點健身運動,怎麼能說是嫖哩,有這麼高雅的嫖客麼。
柳永的心中,在聽了這些人的談論後,益發的想見上一見這個奇怪的人物。
柳永是個有些狂傲的人,因懷才不遇而狂傲,所以對於似乎比他更狂傲的方羽自要見上一番,那些人談論那方羽離開八王爺府時,唱的那首歌,那歌詞雖然古怪,卻是何等的傲氣啊: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
狂傲的人未必會喜歡狂傲的人,但柳永卻是很想知道這樣一個殺豬的有什麼狂傲的資格。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白正淳搖頭晃腦的念道。
一群小孩子也跟著搖頭晃腦的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方羽哭笑不得的看著搖頭晃腦的白正淳,這位老兄哪是在教書啊,分明是在教孩子們念經來著。
說來這白正淳還是很有才學的,寫得一筆好字,畫得一手好畫,能作幾首不錯的詩,也熟讀了四書五經,比之方羽,人家在文才方麵可是要真材實料得多,不過這白正淳在性子方麵,怎麼說呢,說好聽點是比較怪異,說難聽點那就是瘋癲。據他自己說,有一天,他忽然覺得做一個隱者是件不錯的事情,所謂大隱於市,中隱於野,小隱於朝,他要做,自然就要做大隱者了,結果想找個商鋪子過一過大隱者的生活而不可得,別人哪會收留一個癲子,最後讓他一頭鑽入了方羽的鋪子中,因為安二收人時認錢不認人,癲子也是人啊,有手有腳又有錢的,哪樣不合格了?
方羽倒沒嫌棄他,畢竟人家真有才華,後來因家中錢多的讓趙萱覺得花不完,於是收留了一群街頭乞兒,方羽就請白正淳來教他們,沒想到這人教書的水平如此“高超”,竟然能把一首好好的詩念成經,高,實在是高,方羽心中有些無奈的想著。
公孫策見方羽一臉無奈的表情,心中有些悶笑,這個時代,大多數教書先生都是這般教學生的,非是這白正淳自己獨創,隻是方羽沒見過這個時代的學堂,難以體會這種很有時代特色的教學方法。
其實方羽運氣好,他讀書時遇到的是城裏出身的薛婉婷,有一些山裏出身,沒受過多少正規教育的小學老師,教孩子讀書時,就繼承了老夫子的傳統,硬能把一篇現代文章念成經,這說明某些傳統的生命力還是很頑強的。
方羽也讓安三,黑子,虎牙來讀點書的,本是希望手下兄弟們也能有點文化,不想這跑來一看,這三人硬是讓這念經聲給催眠的睡著了,方羽無奈的在三人屁股上一人踹一腳,然後轉身離去,唉,不讀就不讀吧,反正也不能指望著他們也成文化人兒。
安三他們三人嘴角拉著口水,迷糊的醒了過來,見了方羽的背影,立馬追了出去。
因為他們要對方羽說一句:大哥,這書真不是人讀的啊,俺還是去殺豬吧。
方羽來到了前院,很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他認為不該出現在這院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