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小的時候,也曾對人生有過理想的。
但人生的際遇,往往會把那理想的幼苗摧毀。
所以方羽很早就沒有了熱血。
眼前的這個充滿著熱血的年輕書生,讓方羽的心弦微微拔動了一下。
很久的事了,方羽不禁想到,那時自己在婉婷姐姐的羽翼下,也曾有過很多的夢想嗬。可是自己,終是負了婉婷姐姐要自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的期望。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堅強過,沒有了婉婷姐姐護翼,自己在嗜殺的背後,其實就是一個懦弱而又脆弱的人吧。
婉婷姐姐!
方羽抬手將杯中的酒一口灌下,望著公孫策道:“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大宋立國之初就已定下了重文輕武的政策。那麼我想問問你公孫先生,這權勢又該如何取得。從文取還是從武得?”
公孫策忽的笑了,笑的很輕微的讓人不易覺察,道:“東家心裏已有方向,又何必要向我多此一問呢,它日東家金榜提名之時,隻要東家答應策一件事,晚生便願供東家驅策。”
科考?方羽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會那什麼四書五經的,拿什麼考啊。
方羽略微沉默了一下,道:“你所要求何事?”
“到時候再說吧。”公孫策微一歎氣。
方羽見公孫策不說,心中亦知他的事定非手中的刀劍可以解決的,說白了,還是權勢的問題。
方羽望向徐慶,隻見他很是憨憨的把手中的酒喝了,又眼巴巴的看著方羽,頗有一些孩子氣的模樣,顯然是想詢問方羽,俺還想要喝酒行不?
方羽將酒壺放到徐慶的麵前,道:“想喝就喝吧,不過不可喝醉了。”
“嗯,大哥放心就是,俺酒量大著,這樣的壺兒,俺喝個七,八壺亦是沒有問題的。”徐慶憨笑了一下,抓過了酒壺。
七,八壺?方羽心想,還真是一個酒桶,幸好不是飯桶,這一壺酒大約兩斤的光景,七壺下來可是十幾斤了,雖說這種不是後世的蒸餾酒,度數很低,但喝個十幾斤,那也是夠厲害的了。
方羽微笑了一下,道:“喝吧,自己悠著點就是。”
“嗯。”徐慶沒啥心眼,應了一聲,自己一手酒杯一手酒壺的灌將開來。
方羽複望向公孫策,道:“公孫先生的事,日後時機到了之時,方某一定會盡力達成。先生暫且委屈一段時間吧。”
公孫策沒有回應方羽的話,又望向行人川流的街道,一會兒,才悠悠的道:“這個地方是如此的繁華,可又有誰知這繁華背後有著多少的罪惡。”
是麼,這就是你在曆史上追隨包拯的原因麼,方羽心中暗暗的想到,華夏的土地上從來就沒少過這種嫉惡如仇的熱血漢子,可絕大多數都淹滅在無聲無息的曆史河流中,包拯等人能夠留下清名,還真是有些不容易哩。
方羽走到窗前,道:“所以,你需要權力去維護這繁華與鏟除這罪惡是不是。”
“是的。”公孫策平靜的答道。
“其實,這世上維護與鏟除最終訴求的是武力,所以,在權力之前,還是要有自己的武力,而權力的保障也同樣需要武力。”方羽始終相信的還是自己手中的刀和槍。
公孫策訝異的看了方羽一眼,對古人來說,方羽這番話說的有點出格,明言要求擁有私人的武力,對皇家而言可是有點謀反的味道了。
這句話在後世來說是很平常的,方羽並沒有意識到這話是說不得的,公孫策卻以為方羽是信任他才說出這種話來,是以公孫策心中多少有點感動,雖沒有接方羽的話頭,還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正在灌酒的徐慶忽的抬起頭來,道:“大哥,你說的那罪惡是不是說的那些個壞人?”
“也算是吧。”方羽看著徐慶,心想有個這樣單純的兄弟也算是不錯吧。
“大哥,那個壞人是誰,待俺用鐵錘去把他砸了。”徐慶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