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徹底怒了,怒極反笑,道:“很好,你很有勇氣,但希望你也有承擔孤怒火的勇氣,來人……”

宋君戍一聲令下,碧鳶和雙燕一起進來,跪地道:“殿下!”

“將這個女人送進暗房裏,沒有孤的同意,不許給她水和食物!”

宋君戍說完,就拂袖而去。

蘅芷此時並不知道,暗房是什麼地方。

宋君戍走後,碧鳶和雙燕都對她露出了同情之色。

可她們到底什麼都沒有說,便將蘅芷抬起來,蘅芷也不掙紮也不吵鬧。

主要是有傷在身,她怕自己亂動,反而會加重傷勢。

隨便吧,宋君戍要是有種,就真的把她關到死。

可當她進了暗房之後,蘅芷才明白,碧鳶和雙燕的眼神是什麼含義。

這所謂的暗房,原來根本不是房間,而是一個鐵箱子。

除了有個極小洞孔可供應空氣之外,就是個隻能容得下一個人蹲坐在裏麵的鐵盒子。

她必須要保持蜷縮的姿勢。

這讓本就受了重傷的她無比痛苦,過了沒多久,她的四肢就開始僵硬,疼痛,接著麻木。

蘅芷試圖調整姿勢,可每動一下,都會牽扯到身上的傷,痛得她齜牙咧嘴。

盡管如此,也沒有讓她找到更舒服的姿勢,依然很痛苦很煎熬。

原來這東宮裏的刑罰,也這樣變態,宋君戍比起慎刑司的閹人,也不遑多讓。

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應該可以判斷天黑了,因為那唯一用來透氣的洞孔沒有光再射進來。

蘅芷覺得口幹舌燥,肚子也發出了饑餓的警告聲,而她因為沒有服藥,傷口的痛加劇了。

因為維持姿勢和忍受痛苦,她流了很多汗,汗水深入紗布裏,更是雪上加霜。

蘅芷總算覺得後悔了,她為什麼不忍一忍,為什麼要和宋君戍叫板呢?

明知道自己現在就是個待宰羔羊,宋君戍在別人眼裏再不濟,也是東宮之主,要把她揉圓搓扁還是能做到的。

更何況,他並不是外人眼中的無能太子。

可怎麼辦呢?她就是沒有控製住,想到他要殺自己,然後又來假意關心她,她就覺得很惱火,恨不得將所有的怒意都一股腦朝他發泄出來。

她在慎刑司,在南夫人以及宋襄王麵前,都能克製隱忍,為何偏偏在他麵前失了分寸?

饑餓不是最折磨人的,傷口的疼也還能稍微忍受一下,可口渴的滋味可真難熬啊。

她的嘴唇以及開始幹裂了,舔一舔,都已經幹到脫皮了。

人沒有東西吃可以撐幾天她不知道,但再沒有水喝,恐怕她會脫水而死。

她虛弱到發不出什麼有力的聲音,而且嗓子本就沙啞,喊也喊不出來。

蘅芷奮力叩擊了一下鐵箱子,希望外麵的人能夠聽見,可是並沒有人理會她。

蘅芷又嚐試了幾次,依然無果,她一口氣沒倒騰上來,又厥了過去。

而外麵,並非沒有人。

陸離和昆侖彼時正在外麵,也聽到了蘅芷敲擊鐵箱子的聲音。

“沒動靜了,會不會死了?”昆侖問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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