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是誰都有那個資格讓皇帝稱道一句“不簡單”,燕彼也清楚虞子期算是正式進入了皇帝的目光所及範圍。
所謂的皇帝目光範圍自然有說道的地方,燕彼知道以前皇帝清楚有虞子期這麼個人,不過恐怕心裏的印象也就是“虞子期不就是虞姬的兄長嗎?”之類,現在卻是因為一係列的作為改為“原來虞子期的手腕並不差勁”的印象。
說到底,皇帝也是人,自己的女人……雖然是眾多女人之一受了委屈,自己是不好出麵,甚至是不能開口,並且也不會特意地清算,但是皇帝自己女人的仇家倒了黴,怎麼也會感到開心的。
燕彼甚至認為皇帝已經非常克製了,要是換做小雞肚腸一些的皇帝,不說楊家在那件事情上不算多麼過份,哪怕是不占理早也該被誅滅九族。他心想:“陛下不是一般的重視律法的神聖性啊!”
呂哲自然是無比重視律法的神聖性,因為他比誰都知道律法是個什麼樣的作用,更加知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要是他自己不拿律法當回事,怎麼爽怎麼來,什麼千年帝國壓根就會成為笑話中的笑話。
一個國家的存在什麼最重要?脫不開“次序”二字。
是什麼讓次序不混亂?不就是因為有法律的存在嘛!
不管是嚴格被執行的律法,還是有人情味的律法,隻要是律法體係沒有崩潰,次序就還會有一個樣子。通常都是到了律法體係完全崩潰的時候,國家才會陷入無可救藥的動蕩。
律法毫無疑問是一種治人的工具,這種“工具”的製定人是統治者,執行人是統治階層。說句非常不好聽的話,律法是統治階層用來駕馭民眾的“工具”,但何嚐不是民眾的保護傘?
呂哲擁護法治等於是在擁護自己,他也必須讓同樣屬於既得利益集團的人明白一點,律法不但是限製他們的工具也是保護他們的必須物,隻有一起尊重且遵守製定的律法,不但是國家安穩,他們也才能享受富貴。
陳郡有直通南陵的國道,出巡隊伍自然是會順著國道走。
現今的國道在建設的時候都會有一個講究,那就是除了分出提供行人走動的道路之外,還會特別留下一條閑雜人等不能踏及的皇帝專用道路。
始皇帝建設直道是專門提供給軍隊使用,除此之外還會特意留下一條皇帝才能走的專用道,這條路除了皇帝和所屬隊伍,任何能都不能都不能走,其中還包括軍情急使!
帝國所建的道路也叫“皇帝專用道”,但是區別於始皇帝時候的規矩有區別,鴻翎急使和驛站係統也能夠使用,軍隊出征或是歸回也能使用。
皇帝行轅耶?很多人一輩子別說看見皇帝本人,其實代表皇帝的旌旗也不是那麼容易瞅見。
這年頭華麗是展現在什麼地方?毫無疑問就是比森林的枝葉還要密集的旌旗,並且是那種看上去顏色種類無比多的旌旗。
豐富的顏色一直到盛唐時期依然是展現強大的一種體現,李唐之前的楊隋甚至是為了在接見突厥可汗的時候全國各地搜羅綢帶,用五彩繽紛的顏色來裝飾一整條的街道。更早之前的曆史裏,漢帝國軍隊將匈奴打得無比淒慘,以至於有了“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這麼一首無比期期艾艾慘慘兮兮的胡歌。
龐大的出巡隊伍走在中間道路,途經的時候兩邊走道上的人,徒步的人會停下來對著那杆挺得最高的鳳凰旗幟彎腰行禮,騎馬或是坐車的人也都是下到平地裏行禮。
就是彎腰行禮罷了,可不是皇帝過處所有人膝蓋都中了一箭。當然,這也是呂哲後麵進行的改製,不然在之前庶民見到皇帝車轅還是需要下跪,隻有士大夫(泛指貴族和官員)在特殊場合才需要行跪拜之禮。
呂哲也不知道自己那種改製到底對不對,畢竟任何時代的統治者可能不需要得到愛戴,但是一定要讓人產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