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哪怕是身為國家的最高統治者,呂哲也不能全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畢竟統治國家的人是呂哲沒錯,但是作為統治者延伸到各個方麵的觸須是眾多的官員們。
一個國家該是何等形式的國家,除開統治者的實際思考之外,相當一部分還是要考慮官員們的想法,最為殘忍的是國家該是什麼樣的國家基本是與黔首平民無關。受統治的最底層往往隻能被動默默接受領導階層製定的種種規格和方式,不管那個規則和方式是好是壞,是適合還是不適合,政府機關沒有瓦解之前也隻能是默默接受一切。
當然,沒有任何領導階層樂意自己製定的政策是一個壞的政策,他們也想著社會穩定好享受身份帶來的一切特權,那麼製定國家政策也往往關係到“蛋糕”的分配。
按照通俗的規則,應當享受“蛋糕”最大一部分的該是皇族,緊隨其後的是一幫勳貴,在任官僚排在第三梯隊。
第三梯隊的官僚還會細分無數個階梯,如中樞官員的需要,地方州郡一級官員的渴望,然後才會輪到大縣、中縣、小縣。
到了縣這一級別其實“蛋糕”裏哪怕是殘渣也隻能是稍微剩下那麼一點點,之後全然沒有鄉、裏、屯、亭之類行政單位的什麼事。連底層的官吏都無法參與,沒有什麼話語權的平民還怎麼表達訴求?
一個國家就像是金字塔一般,往往權力的掌握是在少數人手裏,他們要是沒有昏了頭,照顧自己利益的同時也不能忘記分點湯湯水水出去。至於應該劃出多少利益給予沒什麼話語權的最底層,那就要看掌握權力的那幫人怎麼去認識利益,又是聰明到什麼程度了。
舊有列國已經全部被兼並,國號消失的多不勝數,哪怕是依然存在國號也不過是帝國大家庭麾下的一個封國。這是比始皇帝一統天下時期更加複雜的局麵,曆史上有沒有例子是不清楚,但是處在當代的人不感到驚喜是不可能的。
始皇帝使用絕對的暴力滅亡天下列國,始皇帝又是秉承“一家天下”的想法實行絕對集權,那麼始皇帝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已經輪不到其它人去進言,因為按照始皇帝的想法,天下的一切都是趙氏贏姓的,任何予奪予求都顯得是那麼理所當然。
重新一統的天下,因為呂哲這朵奇葩的想法,實際上帝國的統治階層和實際情況又出現了不同。
新生帝國的皇族成員單薄是不爭的事實,呂哲的父母沒有一塊穿越過來,兄弟姐妹更是一個都沒有,那麼所謂的皇族其實也就是呂哲,然後是一眾妻子和子嗣,背後沒有站著一個成員數量龐大的家族。家庭成員數量單薄,沒有一大幫直係血親的皇親跳出來爭奪利益,外戚很明顯也沒那麼大的資格,那麼原本應該規劃給皇親的利益也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作為統治者的呂哲,他也沒有表現出絕對掌權的欲~望,留給勳貴和官員的可爭奪利益點就多了去了,容不得他們不去爭奪,他們隨地隨地都可能化身為鬥犬,為了鮮嫩多汁的肥肉去互相撕咬。
一幫“鬥犬”之中,軍方體係中那些身份特殊的將官是比較特殊的一批,很多可能是官職高不到哪去,但是因為他們最早追隨呂哲,呂哲哪怕是做個樣子也應該在評價功勳賜予爵位上麵給予更多的優待。這已經不是公正或者公平與否的問題,是一種既定的社會人情潛規則,也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進行指摘,畢竟身為帝王總不能顯得刻薄寡恩。
“所以……評定爵位的時候,軍方至少有一名公爵和四名侯爵,伯爵二十餘,男爵以上會超過六十?勳爵三百餘……”蕭何對這種情況早就心裏有數,可是現在從呂哲那裏得到確切的答案,他不免還是感到一陣陣的擔憂和失落:“文官體係隻有一名公爵,沒有侯爵,伯爵七人,子爵十七人,男爵不到三十人?勳爵也隻有軍方的一半……”
呂哲頷首:“或許數據會有變化,但是武官貴族比文官貴族多會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