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套防範於未然的考慮,盛極而衰很多時候並不是說強大到一定的臨界點就會變得衰弱,是強盛到一定的程度內部恩怨糾葛太多,因為一係列大大小小的糾葛或是仇恨導致內亂。
武人解決人員糾葛的手段通常很直接,私底下的鬥毆攻殺導致滅門之禍的例子屢見不鮮,那並不取決於在任君王是否壓得住或者壓不住,而是武人強盛到一定份上必然產生的驕縱。一旦武人的矛盾的到了要用私人力量滅掉對方滿門的時候,實際上武人集團已經是失控了,那麼隻有在武人集團之外給於足夠的壓力才能致使他們投鼠忌器,這樣一來不止是君王要有一定的威信,武人集團也該有強勁的對手才行。
說現今帝國的文官集團羸弱不是在開什麼玩笑,其實那也是呂哲親手操作得過於偏執導致。目前的帝國文官集團能夠站得住腳的也就是執政府和地方民政機構,到了列國完全被兼並,未來幾年的戰事程度也會降低,一種新的層麵就將出現,說什麼也是該稍微調整一下了。
曆朝曆代中,觀看各個部門絕對會發現一個現象,不管是中樞還是地方,文官任事的部門要遠遠多於武官任事的部門。在呂哲的帝國中,武官任事的部門卻是要多於文官任事的部門。拿帝國目前最重要的三個要害部門來說,執政府、將軍府、太尉署就隻有執政府是屬於文官的領域,將軍府和太尉署卻是全然由武官把持。這種現象在大開拓時代會是一種好事,但是也注定文官會在國策製定和中樞話語權中沒有與武官爭鋒的底氣。
呂哲要的製衡並不是要打壓武官集團,他就是想要適當地增加文官的話語權,讓一些文官也能有底氣在製定國家發展策略的時候敢於開口說話。所以讓文官插手軍事部門不可取,讓文官來主政軍事部門更是沒有想過。
為了達到提升文官一些地位的目的,呂哲下手的方向是擴大執政府的規模,一些行政地位上也給予加強。
執政府有一名執政官,執政官統籌帝國民政相關,擔負著整個帝國民政規劃、監督、建設的蕭何,他當了六年的執政官直接是因為過於操勞和壓力沉重變得兩鬢斑白,不止一次請求呂哲可以適當地針對執政府進行改組。
改組執政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是一個巨大的工程,不在恰當的時間進行改組更是會產生諸多的問題,錯誤的時間進行改組乃至可能讓帝國遍地重新陷入混亂。
“政務越來越多,需要處理的事情沉積也越來越多,臣、臣……實在是……”蕭何臉上的表情除了感激還有無奈,更多的是一種不堪重負。
呂哲沒有在第一時間說話,作為帝國的統治者,他需要思考和顧慮的層麵太多太多了。他現在腦袋裏在想的是,蕭何是不是察覺到自己要適當壓製武官集團才跑過來說那些話。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帝國的官場基本是文官被武官全麵壓製的現狀,哪怕是身為帝國的執政官,蕭何在某些時候需要以官位壓人的情況下,堂堂帝國執政官竟是壓不住比自己行政級別低的武官,要說心裏能舒坦那是不可能的。
蕭何是需要感激呂哲,他從一縣的縣丞直接被呂哲任命為文官第一人,先是操作作為一個地方勢力的所有民政,後麵隨著呂哲不斷擴張坐擁數郡他成了數郡的大管家,然後呂哲建國成了一方霸主國他也水高船漲成為執政,現如今他更是一個疆土遼闊的帝國大管家。
人生際遇能達到蕭何這個份上,他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對於一再重用自己的呂哲也有著起碼的感恩之心,一直以來也才戰戰兢兢地努力著。他其實早就察覺到武過盛、文不足的現象,過往中或多或少也隱晦的提醒過呂哲,隻是呂哲出於某種原因沒有給予回應,他也就不再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