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以勢力而存在的集團,沒有一個集團是沒有擴張的野心,差別就是有沒有那個實力去擴張罷了。烏孫沒一統西域的野心?也不知道蒯通是怎麼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說烏孫沒有擴張野心是極為不負責任的言論,烏孫自然是有擴張欲望,也肯定抱著一統西域的理想在一直前進著。可惜的是烏孫一直沒有找到良好的機會,到了機會來臨時卻是自己內部出現混亂,西遷的月氏人也插了一腳,導致烏孫一統西域的計劃永遠是留在羊皮紙上,沒能付之行動。
在於呂哲的記憶中,烏孫還真的就沒有一統西域,不過那是建立在匈奴崛起,匈奴崛起之後進兵西域不但將西域變成了自己的後花園,也在進兵過程中打服了烏孫。烏孫成了匈奴的附庸族之一,月氏人心懷怨恨殺死了烏孫王難兜靡,麵臨亡族的烏孫小王子獵驕靡被冒頓收養,獵驕靡長大成人之後也成功登上王位再次複興烏孫一族。
呂哲從蒯通的一番言論中看到了帝國官員的自信,蒯通之所以那麼說肯定不是在指烏孫沒有擴張的野心,是蒯通在“預言”烏孫人不可能一統西域。
也許吧?原版曆史上,烏孫一統西域的計劃因為匈奴的崛起永遠停在羊皮紙上。在這個時空中,呂哲帶領著一個族群用很短時間完成崛起,帝國已經有攻占西域的計劃,軍隊也開始在付之行動。
現實的情況和地理環境在困擾著烏孫人,他們不但與匈奴是敵對,近期烏孫還和新出現的敵人交惡,呼揭、丁零、匈奴集結大軍將要有大動作。各族集結大軍不管是要針對誰,直接造成的卻是烏孫變成了被包圍的對象。
多麵被包夾之下的烏孫自保已經困難,哪還有什麼能力去一統西域,隻期盼能結交到朋友,在強而有力的朋友幫助下保證不被亡族就不錯了。
“……所以,哪怕烏孫人有一統西域的野心,現實情況也不允許他們那麼做。”蒯通展現出了強大的自信:“因為他們麵對的不但是來自同為胡人的競爭,還要迎接來自我們的抵製。”
蒯通認為暫時與烏孫人結盟是有好處的。這個好處在於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擊敗被困在黃河源頭附近的頭曼所部,也能在草原上埋下一個釘子,對於帝國征討草原有著絕大的好處。那麼相較起,與遙遠的帕提亞、巴克特裏亞等等國家結盟,與烏孫人在這一階段形成盟友關係才是對帝國最有利的。
“我們無法長時間維持百萬大軍在草原征戰,拉攏一個遊牧部落聯盟很有必要,”蒯通看向蕭何:“想必執政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確實無法長期在草原上部署超過百萬的軍隊,蕭何有上交過一分報告,報告中指出維持在後勤線上的二百餘萬人手大大拖慢了執政府複蘇本土建設的腳步。長期維持草原上的百萬大軍,不但是本土建設的腳步被拖慢,六七年之間累積下來的物資也必將被消耗得七七八八,哪怕是真的能成功滅亡匈奴,付出也遠要比得到的更多。
呂哲隻是在靜靜地聽著,他能理解太尉署是從軍事角度上來進行闡述,執政府那邊卻是在展露出屬於文官集團的保守。
太尉署一切以能夠更快完成軍事目標進行思考無從指責,他們的存在就是幹那些事情的。而執政府從內部建設上進行考慮也沒有錯,錯就錯在於對於“價值”的估算錯誤,最大的錯誤就是認為占領草原沒有多大的效益,有那麼點不上心。
草原有沒有價值,能產生什麼效益,這些都另外分說,呂哲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執政府沒有認識到擴張的重要性。
蕭何當然看出了呂哲的不悅,但他還是要說出自己的憂慮:“我們計劃用五年的時間逐步撫慰內戰帶來的創傷,是在對外戰爭的同時建設內部,財政能夠支持,糧秣的供應上實在是太艱難了。”
各地都在開采礦產,開采出來的鐵礦被冶煉之後製作成為各種兵器和農具,銅礦、銀礦、金礦則是成為貨幣,那麼在財政上實際上並不緊張,甚至可以說財政上一直很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