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親率的三千餘胡人騎兵此時已經更換好坐騎,他的目光也被張蒼發射出去的紅色信號彈所吸引。看他一臉警惕眼神和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心裏想著什麼。
“張軍侯為什麼要用最緊急的五顆信號彈?”估計這樣的念頭都在向前推進的每一名漢軍遊騎兵心中冒出來。
轟鳴的馬蹄聲在踏響,緩緩向前的漢軍慢慢拉開了陣型,於接近冒頓所率的胡人騎兵約四百米的時候陣型看去變得有些鬆散。
“對麵的就是漢軍?”一個從西向東遷移的族群代表瞪大了眼睛發問。
漢軍的裝束與秦軍並不相同,秦軍一般是穿黑、灰、白三色戰袍,漢軍卻是統一赤色的戰袍。秦軍的騎兵很少有著甲的配置,哪怕是有也是步軍甲胄改裝,漢軍的遊騎兵穿戴的是一種前麵品皮套縫製兩個護胸金屬片、後背沒有護具的甲胄,另外漢軍的護具也會體現在手肘、手腕、手背、大腿、膝蓋等關節部位,秦軍卻是沒有類似的護具。
雙方接近到差不多二百米,冒頓發現迎麵而來的漢軍陣型有些奇特,伸展開來的雁形陣越拉越鬆散的情況下,一種二百五十人為一個“△”模樣的衝鋒隊形正在緩慢地成形,也看見了馳騁在前的漢軍手拿一種長度約一米八的長弓。
冒頓眯起眼睛大喝:“預備!”
“嗚——嗚——嗚——”的牛角聲被吹響了,馳騁中的胡人騎兵不約而同地伸手將懸掛在馬頸部側麵的方形盾拿起來,隨後另一隻手握著角弓,整個人趴在馬脖子部位,持盾的那隻手抓住方形盾的握柄向前傾斜抬起做出防禦姿勢。
騎戰的時候距離縮短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冒頓所率的胡人騎兵剛剛做好防禦姿態,漢軍遊騎兵的箭矢就已經撲射而來,箭矢與盾牌的磕碰聲“咚啪”頻繁地發出,更有箭矢釘在盾牌上發出的沉重入木聲,自然也少不了箭鏃刺入肉體的聲音伴隨而起的悶哼或是慘叫。
胡人騎兵為什麼不是裝備輕型易於在馬背上控製的圓盾?那還不是胡人與漢軍交手吸取教訓。他們會采用方形盾是吃了不少的虧,用血肉和生命總結出來的經驗。
要是注意觀察胡人持盾的姿勢,會發現抬高傾斜的方形盾不但是護住了騎士趴下去的身軀,前伸的盾牌底部有牛皮作為軟墊也搭在了坐騎的脖子上,那麼就形成一種傾斜的方向會卸去箭矢的力道,那麼也就局部護住了戰馬。至於馬的腦袋和前胸怎麼辦?那還用說,隻能是祈禱那裏不會挨射了。
抵擋住第一波箭矢,冒頓所率的胡人騎兵做出明顯就是經久訓練的動作,他們十分利索地將方形盾放回馬匹側麵的一個皮籮裏麵,手在向上進行回抽的時候擰著皮籮裏麵的一枝箭,身軀在向上變得筆挺的時候已經完成張弓搭箭的姿勢,然後手那麼一鬆,狼牙箭也就在弓弦的繃響聲中發射出去。
騎戰的開頭一般都是在你來我往的互射中上演,那麼也就能夠看見兩個方向的騎兵各自在呼嘯破空聲中有人不斷落馬,若是雙方誰都沒有進行抵近肉搏的欲~望,這樣拉開的對射隻能是以互相筋疲力盡而脫離。
張連當然不想讓己方的騎兵去進行什麼肉搏戰,他們並不是什麼戰場硬碰硬的兵種,腦子有病才會主動選擇近身肉搏。按照他的安排,依靠事先布置下的雁形陣發揮第一波遠程殺傷力的優勢,然後再用打下底子的鬆散空間分裂成為二百五十人為一個中隊的分散式隊形,盡力拉著胡人騎兵兜圈子,將遊騎兵靈活的戰術發揮出來,這才是最為理想的交戰模式。
交鋒態勢也似乎正在朝著張連事先布置的戰術發展?漢軍遊騎兵是保持著與胡人大概一百米左右的間距在控製戰場節奏,敵我雙方就在箭矢的你來我往中互相射箭,讓張連原本因為張蒼示警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