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定戰術運作起來不是馬上就能進行的事情,那還需要很多的準備。
事實上呂哲也麵臨不得不撤退的窘境,出戰匆忙準備的糧秣數量已經略顯不足,再繼續對峙下去就快要斷糧了。
不斷的努力之下,呂哲得到了幾個人的認同,他認為這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不是什麼王八之氣一震天下歸心。要是經過那麼多的努力還得不到認同,那幹脆自己抹脖子去死算了,還掙紮做什麼。
現在還算不上有班底什麼的,認同不代表無條件的服從,他們隻會在框架的許可之下聽從軍令,想要他們死心塌地的追隨,呂哲還要更加的優秀和努力,使人看到前程與利益。
有一件事情呂哲對誰都沒有說,斥候探查到兩支百越人已經撲向江陵,一支大概是兩萬人,另一支在三萬人左右。
這兩支百越人並不同屬於甌越,三萬人的那支是桂越,兩萬人的那支是閩越的一支。
說實話,現在支援江陵的意義已經不在於怎麼去鎮壓六國遺民的叛亂,而是怎麼來扭轉針對百越人目前的優勢,再這麼糜爛下去南郡可能會像黔中郡一樣成為地圖上的領土,實際的控製權已經失去。
表麵上看去是繼續閉營不出,內部已經緊鑼密鼓地在做準備。
對麵的百越人依然還在罵戰,不過出來罵戰的人數在減少,譯籲澤好像也有意拖時間似得,在秦軍閉營不戰的情況下沒有依靠人數的優勢直接打衝營戰。
按理說秦軍的營寨根本算不上固若金湯,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就能衝進隻有一道圍欄的秦軍營地。
那時展開混戰,也就是實際意義上的“爛戰”對百越更有優勢才對,至少秦軍有戰陣百越沒有。
譯籲澤沒有那麼做,他表現出足夠的耐心在等待,似乎是與秦軍的對峙已經到達了某種目的。
在第六天,連續三個夜晚持續減少火把的秦軍,營地裏的火光變得微弱。
如果是一時間變成這樣百越人或許會察覺出什麼,可是逐漸遞減下來給人的感官沒有那麼的明顯,百越人似乎也習慣白天罵戰秦軍不出,晚上休息白天繼續罵戰的戰爭模式?
不!呂哲並不覺得事情會那麼容易,他十分明白暗處有非常的眼睛在盯著營盤,還需要一個契機才能使整個戰術部署運作起來。
第十一天,百越人果然在當夜發動了一次試探,為數兩千多的百越士兵悶不吭聲地接近秦軍營盤,一直接近到圍欄處,正當帶隊的百越軍官以為秦軍營地已經空了時,一陣蒼涼的號角響徹。
早有準備的呂哲命令吹響了號角,整個秦軍營地變得猶如白晝那般明亮,勘探了那麼久的時間早已經熟悉地形的秦軍,左右兩翼早已準備就緒,就等待這一刻的部隊合圍上來,中間的部隊再反擊出去。
心有疑惑的譯籲澤看到秦軍吹響號角營地大亮笑了一下,他也下令部隊集結,頓時“咚咚咚”的戰鼓聲也在百越人的營地被敲響。
呂哲早在等這一天,他雖然認為百越人不會打大規模的夜戰,不過為了穩當著想還是吩咐軍官們務必盡快殲滅敵軍的試探部隊。
廝殺不過才一刻鍾左右的時間,兩千試探營地的百越人被一萬部隊淹沒在圍欄處,等待號角再次“嗚嗚嗚”的吹響時,戰鬥已經結束。
集結部隊需要時間,不是短暫的三時兩刻說集結就集結起來,譯籲澤似乎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應該在派出試探部隊的時候就預先集結部隊才是。
“好快啊!”譯籲澤見秦軍沒有像部族長老說的那樣棄營而逃感到放心,又對去試探的兩千部隊這麼快被合圍聚殲感到吃驚:“太快了,難道秦軍早就做好準備等待這一刻嗎?”
秦軍還在,而似乎戰鬥力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堪才閉營不戰,很多百越人覺得能試探出這個結果十分重要。
收攏部隊,重新修複被破壞的圍欄,秦軍再一次龜縮回營盤,並且軍營又恢複昏暗的模樣。
“現在是亥時一刻!”呂哲全身披掛,“一個時辰之內,我要全軍做好開拔的準備!”
耐心等待了七八天的軍官們也是在等待這一刻,他們見敵軍果然發動夜襲,原本心裏有的疑慮也得到緩解,得到命令無不大聲應命。
呂哲麾下的部隊已經基本有了建製,命令的傳遞鏈構成之後執行起來的效率不是沒有建製時的那種遲鈍。當然,由於建製構成的時間還不長沒有磨合,執行起來也不可能多麼的迅速。
時間在緩緩地流逝,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負責監視百越人的斥候已經是在每半刻種回報一次軍情。
“百越人還有一支三千人的部隊做好出戰的準備,隻要譯籲澤發現不對勁,這三千人的敵軍就會馬上追擊上來!”呂哲看向繁星點點的無月天空,再看向營盤四周的夜幕:“給我們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要好好把握住時間!”
一隊隊士兵已經集結完畢,軍官們正在隊列中交代著一些什麼東西,他們會時不時的看向中軍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信號。
一個時辰對於很多人來說很短,但是在某些特定的時刻一個時辰又是那麼的長。
在這一個瞬間,精銳與非精銳的差別被顯現出來,秦軍在得到軍令之後半個小時之內就已經整裝待發,六國兵卒卻是忙活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才做好開拔的準備。
“共尉、季布,你們按照計劃先行開拔,並探勘好預定戰場的地形,隨時做好準備。”呂哲看向負責率領第二梯次的人,“共尉和季布帶著三千五百人出發之後,第二梯次的三千五百人在一刻鍾內出發。”
眾人無聲拱手,表示明白。
呂哲看向徐誌、梅鋗、蘇烈等人:“最後的五千人與我是最後一個梯次。”
最後一個梯次就是斷後部隊,呂哲選擇自己負責斷後早就被眾軍官知曉,說實話他們心裏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一軍之主將,雖然是臨時的主將,但是在情況緊急的時刻選擇自己斷後,他們從這一點上看到一名年輕人正在努力擔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