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的人提出異議,倒不是說不接受拋棄臨時主將的說法,而是認為支援江陵是必需的,但是不能不管不顧的前去。
他們覺得前去支援江陵隻有在兩種條件下才能達成首要條件,其一是說服呂哲留下六國人組成的兵卒擋住身側的百越人,其二還是說服呂哲不要再避戰盡快擊潰眼前的百越人。
好像要做出什麼選擇都無法繞開呂哲,這使得不管是什麼意見的人都有些喪氣。
很多人都十分不理解,個別人有時候會心想:“第一天不是很勇悍嗎?怎麼一將領江陵被襲就變成了縮頭烏龜,他到底想幹什麼!?”
呂哲會拋下六國兵卒領著不到五千秦軍去支援江陵嗎?非常肯定的給出答複是不會!他這兩天的避戰是有理由的,是在積蓄秦軍的怒氣,是在觀察百越人,是在等待江陵那邊的消息,更是在試探六國的帶隊官、公翁。
與非常多的六國人士交談之後呂哲真的找到了答案,無論是因為什麼,被迫南遷的原六國人士在將來真的可以成為他的助力。
二十多萬人,最少有兩萬合格的兵源,呂哲知道這是什麼。
呂哲已經推測出未來的一些走向,這不是說曆史發展什麼的,而是靠腦子進行思考。
經過這一次南方混亂,秦國北擊匈奴的時間會往後推延,秦軍駐紮在南方郡縣的數量會增多,這點是毋庸置疑的。隻要智商不是負數,帝國中樞必然會這麼做!
北擊匈奴的時間被延後,南方的駐軍增加了,那麼整個曆史的大勢就徹底改變了,這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會是壞事,至少對反秦的舊貴族之類的是壞事。但是,對呂哲來說絕對會是一件不錯的事情,他需要時間,很長的時間,起碼十年的時間!
已經得到江陵回報的呂哲,他調整好狀態在今天認為時機成熟了,是時候與百越人展開生死之戰,勝了走上曆史的舞台,敗了就幹脆死在這裏。
得到呂哲的提示,幾名看向百越人的五百主仔細一看果然察覺出端倪。
“敵軍……”季布的眉頭形成劍眉:“鬆懈了啊!”
呂哲看向說話的季布,這段時間他自然與季布接觸過,屢次試探下已經肯定季布與項氏沒什麼關係。
季布是第一個出現在呂哲眼前的戰將啊!弄清楚季布與項氏沒有聯係之後,呂哲怎麼能夠放棄拉攏一員戰將的機會!
其餘五百主聽到季布的話一愣,他們總算也跟著看向散漫的百越人。
“是的,敵軍鬆懈了!”呂哲對季布一笑,然後大聲說:“敵眾我寡,不能急切求戰,這是兵家常識。現在依然是敵眾我寡,不過情勢卻是稍有不同了。”
眾五百主早就煩透了每天隻能待在營盤空耗時間了,現在聽到呂哲明顯是要出戰的信號,每個人都是露出激動的表情。
呂哲顯得莫測高深:“兩天,你們知道這兩天本將在做什麼嗎?”
一直不吭聲的李雲聰心裏詆毀:“幹什麼?不就是在睡覺嘛!”
包括帶隊官和五百主們,在場所有人都做出專注傾聽狀。
“本將在做事,做扭轉不利局麵的大事!除了將一萬兩千兵卒的建製搭建起來,就是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呂哲再次手指百越人:“他們鬆懈之後的戰機!”
蘇烈、梅鋗、季布,這三人幾乎同一時間抬手抱拳:“請主將下令!”
反應過來的眾五百主也行禮:“請主將下令!”
他們憋太久了,麾下的士卒也憋太久了,幾乎快要達到臨界點,要是再無所作為就真的要麼兵變要麼發瘋了。
帶隊官們看著群情激奮的秦軍,他們默默對視一眼,幾個人心裏在想呂哲讓燕彼轉達的話語,慢慢神情也變得堅定。
在秦軍軍官們請戰之後,帶隊官們也抱拳:“請軍主下令!”
此時此刻的呂哲有點悶,他的演講還沒有講完這些家夥請什麼令,這……
“斥候已經摸清百越的人數,敵軍的總數量大概是在四萬人到四萬三千人之間。”呂哲自顧自往下說:“我軍的戰力隻有一萬五千人,想要在短時間內在正麵戰場戰勝足有四萬人的敵軍,隻有依靠計謀。”
計謀?很多人心裏有些不以為然,身在夷陵的所有人基本沒有高貴的出身,出自戰將世家的更是沒有一個,想要行使計謀有可能嗎?
“斥候不但摸清了敵軍的人數,他們還探查了周圍的地形。”呂哲無視他們不信任或者說不自信的目光,顯得信心十足:“這裏離江岸非常近,除開南麵之外的北麵、西麵全部是都是山嶺。”
似乎是被呂哲表現出來的強烈自信鼓舞了一般,他們總算又興趣聽聽接下來要說什麼。
“這裏不適合作為戰場,至少對於我們來說不適合。”呂哲比劃著周邊覆蓋的森林,“隻有五裏左右的空曠地帶隻能打添油戰,我們人數沒有敵軍多,一再添油哪怕每次得勝都會極大消耗我軍的體力,同時不斷的廝殺也會讓人數眾多的敵軍慢慢占據更大的人數優勢。”
蘇烈問:“這就是主將為什麼選擇避戰嗎?”
呂哲搖頭:“不。避戰一方麵是將我方的兵卒編製成軍,另一方麵……”
李雲聰十分不合時宜的打斷:“編製成軍?主將是在說笑吧!一支軍隊怎麼可能說成軍就成軍。”
帶隊官們憤怒地看向還自持上將軍親兵隊率身份的李雲聰。
呂哲對李雲聰做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姿態,也就是說懶得搭理。他看一眼帶隊官們,轉頭直麵眾五百主:“另一方麵是在激怒你們。”
什麼!?五百主們全部錯愕,他們需要一個答案。
“是的,就是激怒你們。”呂哲自嘲笑了笑:“你們其實心裏沒有把我當成主將,隻是礙於軍律不得不服從。我也沒有奢望能夠被你們愛戴,等待擊敗這支百越人回援江陵之後,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