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旌旗如林(3 / 3)

“這……”呂哲看得有些心驚,他非常確定這是秦朝而不是隋唐,心想:“什麼情況?秦朝就有陌刀兵了???”

或許吧,反正齊國擊劍士和魏國武卒的綜合體就真的是那樣。

不對!真正的陌刀兵身上的鎧甲不是這種簡陋的條狀甲,應該是板甲與硬木的結合,然後再用皮革鞏固好外表,形成一種防護力非常強的明光鎧。

這些重步兵的甲具沉重防禦力也不行,要是敵人有足夠的弓箭手,他們這種空隙非常多的甲具對箭矢的防禦性能太差了,別說什麼如牆而進,走幾步估計就該被弓箭兵的射出的箭矢全部撂倒在地上。

工藝的差距是限製兵種的因素,要是這一類型的重步兵沒有這麼明顯的弱點,秦國估計早就大量推廣了。

呂哲緩步踏著台階走上大概五米高的木質高台,站在高處往下看時,三十個灰黑色的方陣看去極為醒目。他再看看六國兵卒,除了有限的六七百山地兵也排成10X10的軍陣,其餘兵卒或是扭曲的站立成一條條線,要麼就是幹脆紮堆站在一起。

看到這一幕怎麼還不明白呢,沒有經過長時間訓練的士兵真的隻能順勢衝鋒,依靠這種部隊去建功立業,隻有在長期的亂世環境下精銳全死絕了,到了用炮灰去打炮灰的時代。

訓練一名合格的士兵在熱兵器或許隻需要半年,冷兵器時代的士兵要成為精銳至少需要兩三年。當然,那還得看是怎麼訓練,選擇的方式效不效率。

“噔噔噔”的踏木聲從下方傳來,李雲聰手裏端著裝著飯菜的小案,猛三幾個人則是抬著一條長案。

他們上了高台之後將器具擺好,裝著一大盆黃黑豆的飯和一瓷罐骨湯的小案被放在長案上。

“主將!”

眾人鞠身拱手行禮。

呂哲沒有回應,他一直在注視下方的部隊。

李雲聰問:“主將,眾五百主問您用什麼號令?”

“號令?”呂哲覺得這根本是問的多此一舉,“大秦用的是什麼號令,自然就是什麼號令!”

這不是覺得呂哲首次領軍嘛,他們根本不清楚這個主將懂不懂戰鼓或者號角的指令。

李雲聰又問:“戰鼓還是牛角?”

“有戰鼓嗎?”呂哲看向長案,“太靠後了,抬出來一些,讓大家都能看見我的身影。”

“沒有戰鼓。”李雲聰必需問啊,這是軍隊臨戰前的必要程序,又說:“您需要選一個方案。”

呃?還真忘了這茬,古時候號令有很多備選方案,每一場戰役爆發前都有相應的方案提供選擇,要是一直一成不變,那不是給敵軍洞悉先機了嗎?

“用北疆軍的‘陣戰’那一號角組合吧。”呂哲走向長案,坐下之後能看見部隊,下方的人自然也能看到他。

說實話,別看呂哲表麵上沉靜,其實首次統帥由差不多兩萬人組成的部隊,他心裏非常興奮還有些緊張。特別是他從高台向下看去時,看見密密麻麻的士兵站立著等待號令,一種心裏早已經深埋的野心開始發芽。

“軍隊!軍隊!軍隊!”呂哲用勺子往嘴巴送著豆子,心裏想著:“不知道有多少時間,要是條件允許真該將兵卒們訓練起來。”

近一萬八千人站立著,遠遠地看著高台上那個男人狼吞虎咽地吃著東西。

他們自然會有人奇怪怎麼在這種場合,主將怎麼竟然還在吃東西?不少人則是看著主將吃飯,原本緊張的情緒慢慢平複下來。

“是勝券在握?應該是這樣吧!不然主將怎麼有這閑情雅致當著數萬人的麵吃飯?”

呂哲是出於這樣的考慮嗎?也許有表演的成分在內,要用自己從容不迫的姿態使得士兵們充滿戰勝的信心。好吧,其實他是餓的前胸貼後背,更加是沒時間了,才不得不這麼做。

下了高台的李雲聰正在轉達號令的組合。

組合聽上去好像很高級的樣子,不過也真的有點高級。任何年代的軍官都要擁有一定的知識,至少要懂得辨認號令。秦軍的軍人在成為百將之後,軍中的掌佐或是長史,這個軍中文官可以自己去教授給軍官們,也可能是派小史去傳授。無論是由誰來教,成為軍官的首要條件就是懂得號令。

呂哲升為軍侯之後一直是在鹹陽,身不在軍中自然沒有掌佐或者長史來教,不過這並不妨礙這位好學的人自學。有一定的閱讀量,號令組合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這年頭的號令吧,無非就是戰前約定戰鼓的節奏、號角的長短,來來去去也就是衝鋒、撤退、左迂回、右迂回、鑿穿、來回剿殺這麼一套,差別隻是節奏的變化。

還有一個情況,在作戰爆發之後聲音無法有效的指揮部隊時,主將身邊的那些持旗士就要擔負起傳令的重責。至於傳令兵,他們是平時非戰時的傳聲筒角色,戰時他們就該一邊歇著去了。

所謂旌旗如林什麼的,所指的是一支軍隊的持旗士多寡,越多就代表部隊的建製越大,並不是真的為了讓軍隊中飄滿旗幟顯得好看。

為了穩當著想,差不多吃完的呂哲向衛瀚下令:“將五百主和那些帶隊官喊上來。”

衛瀚應“嘿!”,走到高台邊緣洪亮大喊傳達,下方一層一層的轉達,最終通知到所有被召喚的人。

上了高台的五百主們心裏不知道有沒有底或者在想什麼,不過倒是按住腰間的劍柄恭敬地站在左側。

六國出身的帶隊官素質則是參差不齊,有的安安靜靜等待呂哲說話,有的則是踧踖不安地想開口說話又不敢。

早在下方就被推出來的燕彼猶豫再三,靠過去低聲問:“軍主,等下誰打頭陣?”

呂哲聽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夥六國兵卒心境能夠平穩才是怪事,他們現在該是怕被當成消耗品。

沒有什麼沉吟或者故弄玄虛,軍隊講求的就是直接明白,呂哲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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