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跟無憂說完現在院子裏的情況,兩個人圍在桌子前正小聲嘀咕呢,外麵就有人來通傳,說夫人到了。
蘅芷鬆了口氣,既然是以前打過照麵的人,便還能輕鬆應付些。
“夫人坐。”蘅芷將鄧月如安置在椅子上,示意無憂給她斟了杯茶。
鄧月如端著茶,目光四下打量,總覺得這雪鬆院的物件擺設要比之前都好了。
“在宮中住了這麼久,剛回府中,妾身應該去給夫人請安的,沒想到居然勞駕夫人來我這小院子走了一趟。”蘅芷不好意思地笑笑,捏著帕子坐到鄧月如旁邊不遠。
“都是自家姐妹,無需多禮。”鄧月如淡淡笑道,“宮中那位麗妃娘娘,恢複的怎麼樣了?”
“恢複得很順利。”
“辛苦你了。”鄧月如安撫道。
蘅芷抿抿唇,謙虛地笑笑。說辛苦,倒是一點都不辛苦,閑來無事她還能跟麗妃說說話,逗逗小皇子。那些煎藥換藥跑腿的活兒,都有別的人來幹。
而且她在宮中時候用的膳食都是個麗妃娘娘一個級別的。一點葉沒有受到虧待。
“上回說給你院子裏添置幾個粗使丫鬟,都已經在外頭院子裏了。雖然書粗使但看著都都還算機靈。”
蘅芷往窗子外瞧了瞧,頷首道,“妾身謝過夫人了。”
斂下情緒,蘅芷唇角雖然勾起,可眼底一片冷靜。兩個粗使丫鬟已經足夠。夫人送來的這兩個丫鬟,都是安插在她雪鬆院的眼線。以後做事更加不方便了。
隻是不知道這兩個丫鬟,是單純的鄧月如的人,還是跟炎域也有些關係。
“又過去這麼多天,你背上的傷是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鄧月如突然問道,“我那裏還有祛疤生肌的藥膏,回頭就讓丫鬟給你送來。女兒家家的,可別留下什麼疤痕才是。”
“謝過夫人。”蘅芷再次謝恩,見她站起身,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剛從宮裏回來,就好生歇著吧,這幾日便不用請安了,好好養傷。”鄧月如道。
目送鄧月如離開,蘅芷側頭小聲問無憂,“你有沒有覺得,這位夫人對我們的態度,不如以前了?”
無憂想了想,抿唇點點頭。
進宮前去夫人那裏拿牌子的時候,夫人還笑意盈盈的,溫柔賢淑得很。怎麼現在看起來,好像沒那麼好相處了似的?
看著她的背影,蘅芷嘖嘖搖頭,“夫人這是來給我們彰顯夫人的身份呢。”
雖然嘴上說著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太在乎規矩,可她今日的所作所為,都在提醒她,我是相府的夫人,我有權力有地位,你要尊重我不可以冒犯我。
得知了夫人居然親自去了雪鬆院一趟後,後院裏的女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從進府第一天就沒被人正眼瞧過的季幸雪,居然也有這一天?
他們自然是知曉季幸雪在宮裏連住幾日,立了大功才得以沒有跟相爺一起回府。但即便這樣,她們也沒想這去巴結。但是看到鄧月如去走了一趟後,一個個還是有些坐不住了。
於是,蘅芷就在雪鬆院開始了一場又一場的應酬。
多半都是她沒見過的麵孔。相處下來她們好像對季幸雪感到十分新奇。總覺得這個進府不久便挨了五十大板的人葉沒有想象中那麼討厭,即便進了宮成了皇帝寵妃眼前的紅人,也沒有絲毫驕縱之感,對她們沒有絲毫怠慢。
不過秦娘子就不一樣了。
她就是個驕縱的性子,討厭季幸雪,就是見不得她好。所以即便她來了雪鬆院,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讓蘅芷不禁回憶起之前在鳳鸞殿碰上的那幾個驕縱的妃子。
“喲,季幸雪,這進了宮的人,是跟我們後院這些人看起來不一樣了些。”秦娘子進屋也不坐,就在地上來來回回地踱步,陰陽怪氣地嘲諷。
蘅芷不管她,兀自坐著,問道,“是嗎?哪裏不一樣了?”
秦娘子腳步一頓,瞪了她一眼,道,“你這身上,就有一股討人厭的氣息,無論去哪兒的洗刷不掉。”
“皇宮裏的味道讓你討厭?”蘅芷皺了皺眉問道。
“我可不是這麼說的!”秦娘子飛速的轉過身來否認道。
蘅芷了解的點點頭,“那你是說相府的味道讓你討厭,還是我們季府的味道讓你討厭?”
秦娘子咬咬牙,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菜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