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再熟悉一下相府的大體構造。
“花園怎麼走?”蘅芷問道。
對於自己主子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無憂已經習慣了。那五十大板好像傷的不是她的身子,而是打壞了他的腦子。
而且讓無憂感覺奇怪的事,她總感覺,主子的性子好像變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這一下變得特別有思想了似的,很有主見。
也能讓她不自覺的服從他的吩咐。要知道先前主子的吩咐,可是每每都有擠出讓他覺得不太妥當的,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主子腦子壞了的這個推論,在無憂心裏又被印證了。
“主子,那邊的是秦娘子。太仆家的女兒。”無憂在蘅芷旁邊小聲說道。
蘅芷瞟了一眼側前方遠處穿著海棠衣袍的女人,問道,“受寵麼?”
在皇宮裏待了那麼久,蘅芷對這個道理真是不能更明白了。身上隻要有男人的寵愛,甚至可以胡作非為,都不會被怪罪。她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
但現在時局變了,她成了不受寵的那個,所以要學會審時度勢。
那些特別受寵的娘子夫人,他就要費些心思對付,而且要盡量避免跟他們碰麵。
“不太受寵。”無憂皺眉回憶道,“雖然不受寵,但他是當朝太仆的獨女。性子驕縱了些。”
從相貌上,蘅芷甚至已經能感受到她智商的欠缺。
有些人就是這樣,長得就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
蘅芷頷首。本來她是得知自己重生後,想著趕快養好身子就回宋國去的。可是七日過去,她想的東西多了些。
比如說,雖然這次的戰爭沒打起來,可目前這種狀況來看,薑國跟宋國開戰也隻是時間問題。如果早一些天下統一,將來衍兒繼位了,也能更順風順水些。
所以她打算向聽雨學習,潛伏在薑國丞相府中,跟宋國裏應外合,幫宋君戍統一天下。
想想都覺得自己太偉大了。
正想著繞開前麵的秦娘子,沒想到她竟然朝自己走過來了。
蘅芷暗自歎了口氣,還是率先向對麵的人施了一個平禮。
秦娘子下巴抬得老高,見她這樣也不回禮,唇邊有些譏諷的意味,“挨了五十大板還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裏,季娘子真是命硬。”
蘅芷抽了抽唇角,掩麵道,“還是沾了相爺的福分。大概是老天爺知道我真心悔改,才給我這次機會。”
秦娘子輕嗤一聲,“悔改有何用?不受寵就是不受寵。像你這樣的人,在相爺的後院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蘅芷也不惱,隻是淡淡一笑,道,“那便祝秦娘子早些出頭。”
秦娘子臉色登時變得難看不少,顫抖著手指她,“季幸雪,你好大的膽子。”
蘅芷笑笑,行個禮便轉身離開了。
無憂在一旁興奮地拍手叫好,“主子,太爽了!”
從前的主子,哪裏會有這樣的膽魄,敢跟秦娘子叫板?
蘅芷但笑不語。這樣的女人,她早在現代的宮鬥劇和宅鬥小說裏見得多了,自己還在宋君戍身邊待了那麼久,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不多,但也不少。
對付秦娘子這樣的人綽綽有餘。
如果受寵也就罷了,還有些鬧騰的資本。可目前照她這個情況,蘅芷似乎已經預想到她的下場有多慘。
她不對付她,她也會自尋死路的。
搖頭歎氣,蘅芷抬起頭,就見前頭的路上立了一個男人。他腰上一塊銘佩,正彰顯了他的身份。
蘅芷當即低頭行禮,“見過相爺。”
炎域沒應聲,一雙深沉的眸子細細打量著她。這個女人,這麼短的時間恢複好了不說,還似乎……長胖了些?
抿了抿唇,他莫名有些不悅。
半晌過去,蘅芷也不聽他讓自己起來,索性便站直了身子,回應他的目光,臉上掛著淡笑。
他打量她的時候,她也在打量著他。
好端端的文韜武略的丞相,偏偏生了這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蘅芷終好像明白季幸雪看中他什麼了。
除去一身的才華,還有外表。
炎域覺得這個女人不一樣了。具體要說的話,她背脊挺得筆直,眼神變得坦蕩,似乎整個人有底氣了些。
大病初愈,有什麼好有底氣的。
他皺眉,都沒發現她兀自站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