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血,這皇城上下,可單單她一人敢說。
果然流淳臉色一變,“本宮從未如此說過。”
“你便是這個意思。”蘅芷不再看她,漫不經心地給宋衍整了整帽子,道,“剛和太子公主重逢,我們母子還有好多話要說。若是沒別的事便請回吧。日後也不用來叨擾。”
宋衍背過身去捂嘴偷著笑。
流淳麵色恢複如常,也不惱了,笑著站起身,袖下的青蔥十指已經緊緊地捏了起來,“初入皇宮,這後宮也有不少事需要本宮打理。隻是姐姐這一身衣裳實在是不合規矩,你剛回來不知曉也是正常,本宮希望以後這種情況不再出現。既然你們乏了,本宮就先離開了。
蘅芷不再搭話,一副你請便的模樣。流淳目光在殿內掃視了一圈,便轉身離去了。
出了鳳鸞殿,連翹便憤憤地道,“娘娘,你看這個蘅芷,根本就是不將您放在眼裏!”
流淳冷著臉,“她身上有陛下的寵愛,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也是正常。”
連翹不讚同地抬頭,剛要說話便聽她問道,“先前讓你給阿瑪遞消息,怎麼什麼動靜都沒有?”
而且還讓蘅芷順利地回了皇宮。她不是說了,讓她永遠都別再出現麼?
連翹抿唇,也是疑惑地搖了搖頭,“那鴿子分明已經放出去了的。也不知為何……”
流淳一肚子的氣,不耐地擺擺手,“罷了罷了。”
她看見了蘅芷身旁那件衣裳,看樣子她也無意故意與自己作對,在這宮裏,隻要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她再暗地裏把人給解決了,就不成問題。
鳳鸞殿裏,流淳一離開,便炸開了鍋。
“紙兒,你沒看見她方才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葉鳳連忙拍手稱快,拉著蘅芷激動到,“太精彩了,這要是換作我,我肯定說不過他,幾句想上去打人了。”
蘅芷失笑。
“母後,父皇是不會答應她撫養我們的。”宋衍笑嘻嘻地道,“兒臣也隻願意跟著母後!”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個在後宮生存了多年的,在現代的時候,宮鬥劇還刷了那麼多,難不成是白刷的?這南疆公主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讓自己對她有所忌憚,根本就不可能。
她連宋君戍都不怕,身邊還有這麼多知己心腹,怎麼可能會被她三言兩語就衝昏了頭腦?
笑話!
不過她不想打亂宋君戍的計劃,所以也不想跟南疆公主有什麼正麵衝突。隻要她不來招惹自己,他們在宮裏還算是可以和平相處的。
想到這,蘅芷有些後悔,方才應該再勸她幾句。樓明傑已經回來了,目標轉向了流淳。她應該囑咐她這幾日少出來走動才是。
要是南疆公主真的出了什麼意外,對整個宋國都不利。
“哼,本來還以為是個好人。”宋子琳在旁邊冷哼了一聲,學這流淳的聲音柔柔地道,“還說什麼‘你我一同侍候陛下’,父皇什麼時候用她伺候了?”
眾人被她這表演力逗得失笑,轉瞬蘅芷便反應過來,看著她問道,“琳兒的意思是?”
說起此事,宋衍笑嘻嘻地接過話,低聲道,“母後不知道,新婚之夜,父皇說兒臣發了高熱,親自回龍華宮照顧兒臣,那可是整個龍華宮乃至知春殿上上下下全都知道的事。”
說著,他用雙手比了一個大大的手勢。
“發了高熱?”蘅芷先是皺起眉來,有些擔憂地問道,“我離開了才不到一月,你父皇怎麼照顧你的,讓你發了高熱?”
宋衍吐吐舌頭,笑著伏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假的。”
蘅芷這才鬆了一口氣,笑起來戳了戳他的額頭,“你呀你。”
方才她一門心思反擊流淳,有幾句她說的話,她根本就沒聽進去,直到方才子琳提起,她才回憶起來。
她覺得奇怪的是,她跟流淳說自己與宋君戍相伴十餘年,自己找尋太子整整兩年。她是下意識地就說出這些話,腦子裏模模糊糊的,現在要想認真去回憶又想不不仔細,頭有些發痛。
她不禁伸手揉了揉腦袋。
穆華楠在一旁看著一直沒說話,見他這個動作連忙想上前查看,“你怎麼了師妹?”
蘅芷搖搖頭,“沒什麼事,我感覺腦子裏漲漲的。”她回頭看向蘇蓮,“好像想起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
蘇蓮頷首,“這是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