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是對著宋衍說，卻更像是在勸說她自己。
宋衍不再說話，安靜地坐在旁邊陪著她。
宋君戍沒去追蘅芷，用完早膳便急匆匆地帶著翎羽回了龍華宮。
“翎羽，昨日宴會上可有異常？”宋君戍抿唇，又道，“有沒有可疑人物混入婚宴中？”
翎羽皺眉，拱手道，“昨日為了慶祝康王大婚，不少家眷被帶入宮中，人多手雜，屬下一直守著，沒能發現什麼異常。”
見宋君戍呈沉思狀，翎羽抿了抿唇問道，“陛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宋君戍冷冷白了他一眼，“昨日朕那樣匆忙地去了鳳鸞殿，你看不出朕什麼端倪？”
翎羽一噎，似乎想到了什麼般，臉色一白，“陛下可是中了……”
宋君戍揉了揉眉心，“朕中了迷情藥。”
想了想，他又道，“皇後大概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今日早上還跟朕鬧別扭。”
蘅芷豈止是鬧別扭，知道這件事之後一定傷心懷了。
想到這，他心中鈍痛。
“陛下，屬下覺得，應該趁早向皇後娘娘解釋清楚。”翎羽一臉正氣說道。
娘娘受了委屈，連帶著鳳鸞殿那個小丫頭也會跟著生氣，到時候不知道以何態度看他這個陛下身邊跟著的人。想必下意識將他列為幫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宋君戍劍眉一挑，“朕正為真凶憂心，你打的什麼主意，要先去跟皇後解釋？”
翎羽垂下眸子，“陛下，屬下是為陛下分憂。此事明明是誤會，以娘娘那般心思細膩，如果不解釋，任由她自己胡思亂想，恐怕會記恨陛下。陛下與娘娘的關係近日剛有所緩和，不能再……”
宋君戍看著他，蹙眉道，“翎羽，朕發現你最近話越來越多了。”
翎羽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什麼的樣子，最終還是合了上。
“罷了。”宋君戍擺擺手，“你就走一趟吧，去向皇後解釋清楚。就說朕今日很忙，得空一定親自去向她解釋賠罪。”
翎羽鬆了一口氣，陛下總算能聽進他的話了。
他當即行禮領命，“屬下遵旨。”
宋衍繼續每日的功課，鳳鸞殿中又隻剩下蘅芷一人，她坐在紅木桌邊，看著窗外蕭瑟的景象，心中有些發酸。
經過昨夜，她本來已經想好了要從心底接納這個人，可是現實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宋君戍昨夜不是真心的。
一想到這，她的心就好像被揉進了一把碎冰，冷得發痛。
倏爾，如煙小跑著走進來，神色有些匆忙，糾結道，“娘娘，翎羽翎大人來了。”
蘅芷拉回思緒，皺眉道，“他獨自一人來做什麼？”
“是陛下派他來的，說有些事要當麵向娘娘解釋清楚。”如煙說道。
蘅芷嗤笑一聲，“當麵解釋清楚？又為什麼不是當事人解釋清楚？”蘅芷風輕雲淡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在手裏把玩，“不過是事後的敷衍罷了。”
作為21世紀的現代女性，網絡小說和電視劇她看過不少，就算自己沒談過幾場戀愛，也懂些其中的套路。
宋君戍這些渣男用的小把戲，騙得過古代單純的小丫頭，卻騙不過他。
“娘娘，事實並非這樣！”翎羽聞言一下闖了進來，跪到地上，道，“娘娘誤會陛下了。”
蘅芷輕掃了眼膽大肆意的翎羽，勾唇道，“誤會？什麼誤會？”
她倒很想聽聽，其中有什麼誤會。
“娘娘，”翎羽沉痛地抬起頭，“雖然陛下昨日在婚宴上中了迷情藥並不假，可是陛下剛意識到此事，便匆匆帶著屬下感到了鳳鸞殿。陛下心中隻有娘娘一人，不願意與別人發生什麼，所以即便中了迷情藥，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娘娘，否則就會讓奸人得逞，釀成某些不可挽回的大錯。”
蘅芷像模像樣地頷首。這話的確沒錯。可是她過不去的，是自己心中這道坎。
她失去了以前的記憶，雖然失憶後依舊對宋君戍一見鍾情，可宋君戍沒有失憶，他們二人抱著不一樣的心態相處。這不是她想要的感情，也不是感情中最理想的狀態。
她想要的是情投意合順理成章，而不是趕鴨子上架，木已成舟再難反悔。
這種情況，跟宋君戍強迫了她有什麼區別？
見她輕易點頭，翎羽並沒有鬆口氣，而是更為緊張了。皇後娘娘現在的模樣，隻是表麵應著，心中堅持著自己所想。
“娘娘，請您理解陛下的難處。”翎羽抿唇道，“有些迷情藥如果不解，會危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