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無能,幾次勸州牧大人,可州牧大人說這都是為了淇州其他縣的百姓著想,可疫情不隻是在我青崖縣爆發了,相鄰的青峰縣和清河縣都有病人出現,隻是青崖縣更為嚴重!”
袁思長不想放棄自己管轄內的百姓,他是當地的官員,在青崖縣任職已經有五六年了,自然對當地的百姓產生了感情。
這封鎖縣城,就等於放棄了當地所有百姓的性命,不管是染了瘟疫的,還是沒染的,都隻能等死了。
關鍵是劉州牧並不想采取措施想辦法找出治療瘟疫的方法,隻是簡單粗暴地封鎖了縣城,看著百姓等死。
宋君戍聽了,眉心攢成一團,問:“難道淇州沒有大夫嗎?疫情爆發到現在,就沒有人想辦法去解決嗎?”
“臣在花溪村發生疫情之處就已經請了大夫前去治療,可那瘟疫十分可怕,傳染速度極快,大夫也束手無策,還有兩個大夫也被染上了,因此縣裏僅有的幾個大夫都不敢再插手此事,連夜逃出了縣城!”
袁思長露出了痛楚之色,花溪村全村幾乎死絕了,少數幾個活著出來了,他怕幾個人也有感染的風險,所以將人單獨隔離,不敢讓他們接觸旁人。
“花溪村一共多少人?死了多少人?還剩幾個活口?”宋君戍一一問道。
袁思長將自己調查的數據呈報給宋君戍,道:“全村登記在冊二百三十三口人,疫情爆發後,至我離開青崖縣,一共死了二百零八口人,剩餘人被微臣帶出花溪村單獨隔離,然後用火將屍體都焚燒了,可還是沒能阻止疫情蔓延!”
袁思長喘著粗氣,這瘟疫就像是噩夢一樣,讓他喘不過氣來。
看著袁思長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樣子,蘅芷都可以想象花溪村的慘狀。
屍橫遍野,死氣彌漫,簡直令人窒息。
幾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君戍久久未曾開口,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全村二百餘口,竟然死了就剩下三十人都不到,這是多麼慘烈的事件?
這還隻是花溪村一個村子,全縣該死多少人?
如今在封閉狀態的青崖縣,又是怎樣一個人間地獄?
宋君戍幾乎不敢細想,否則就會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他到底還是來的太遲了嗎?
蘅芷見宋君戍臉色難看,遞上茶杯,示意他喝一口,緩一緩氣。
宋君戍接過茶杯,輕抿一口,然後呼出一口濁氣,道:“青崖縣呢?在你離開之前,死了多少人?”
袁思長臉色越發慘白,道:“不計其數,每天都在增加,每天……”
袁思長落下眼淚來,道:“微臣無能啊,竟對此毫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就連微臣的妻兒……”
袁思長哽咽不止。
原來在這次瘟疫中,竟連袁思長的妻兒都喪生了。
宋君戍和蘅芷都看著袁思長,眼神帶著同情,也帶著無奈。
“身為縣令,微臣本該與他們同生死,共進退,應該繼續留守青崖縣,可……”袁思長試圖解釋自己為何沒有留在青崖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