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冀立刻補充道:“是微臣將他強行帶出了青崖縣,不忍看他留在那裏等死,袁縣令是微臣見過的,難得的好官,他在青崖縣任內,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每日起早貪黑,數年如一日,百姓無不交口稱讚,青崖縣是淇州治理最好的一個縣,可如今……”
馮冀說到此處,也是悲歎不止。
宋君戍道:“你做得對,不該讓袁縣令白白犧牲!”
袁思長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上,道:“殿下,微臣無能,竟不能保一方平安,如今苟且偷生於世,什麼都做不成,實在愧對百姓,愧對王上啊!”
宋君戍起身,走過來,親手將他扶起來,道:“袁大人,你不要這樣說,你沒有愧對誰,疫情爆發,是誰也料不到的,你已經盡力了,難得有你這樣的父母官為百姓著想!”
“可微臣救不了他們,微臣救不了他們啊!”袁思長哭得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
宋君戍安慰道:“你不是連自己的妻兒都沒救得了嗎?你不是不想救,是有心無力,怎麼能怪你呢?”
袁思長掩麵痛哭。
蘅芷在一旁都看的十分悲哀。
馮冀一聲長歎,道:“怨不得袁縣令,他手中既無可用之人,有無可用之銀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宋君戍問:“難道州府沒有拿出賑災款嗎?孤記得災情一爆發,朝廷就撥放了十萬兩賑災銀,送達了淇州啊!”
馮冀搖頭,苦歎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宋君戍追問道:“銀子呢?”
馮冀看著宋君戍,一副你應該知道的樣子。
宋君戍卻執意要追問:“孤問你,銀子去哪兒了?”
馮冀道:“十萬兩,從王都到淇州,這一路下來,據臣了解,所剩不足三萬,三萬兩,再經過淇州的官員之手,殿下以為,還能剩多少?”
馮冀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刺目至極。
宋君戍隻感到心中一震徹骨寒意,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竟比孤想的還要殘忍,還要殘忍啊!”宋君戍幾乎出離了憤怒。
蘅芷也驚歎不已,貪腐竟這樣嚴重。
“這可都是救命的銀子啊,他們怎麼敢這樣幹?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蘅芷問出口之後,又覺得自己問的太幼稚了。
馮冀道:“若是怕遭天譴,還至於伸出肮髒的手嗎?這樣的事兒,微臣已經見怪不怪了!”
宋君戍咬牙切齒地道:“這些混賬,混賬!他們必定要為此付出慘痛代價!”
馮冀又問:“殿下此次帶來了多少賑災銀?”
宋君戍回道:“第一批一共四十五萬兩,還有二十萬兩隨後就到!”
馮冀問:“四十五萬兩?一分不少?”
宋君戍皺眉,問:“你是什麼意思?孤難道還會侵吞災銀?”
“微臣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驚訝,難道這一次那幫人竟收斂了不成?”馮冀不好意思地道。
宋君戍道:“孤臨行前派人清點過,不會出錯!”
馮冀忽然跪下來,道:“微臣替淇州百姓,拜謝殿下!”
說著,馮冀就重重地給宋君戍磕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