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通過甕城的城門洞,劉彥入眼的是一片校場,麵積大概是一個足球場的大小,周邊是用欄柵圍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校場是站滿門了列隊的將士,他們在看到王旗之後皆是單膝跪地,口中山呼著“天子萬年,大漢無疆”的口號,由他們進行帶頭,各處的人都是加入進去,口號回蕩在群山之中,蕩漾著大地。
除了校場之外,包含校場在內的這一片區域其實就是一片永固式的軍營,按照防禦體係構建起來的一道道防線,又有成列的兵舍,少不了一些武庫、糧倉之類。
雁門關在先漢時期眾關之首,漢初的雁門關可不是現在這模樣,不說包括關隘城樓在內的防禦城牆沒現在高,就是各處高地也僅是少量的要塞。
有相關的曆史文獻提供查證,漢初的雁門關僅是兩丈的高度,並且是四處豁口的狀態,導致當時的漢軍是要用血肉之軀去堵,屢屢被匈奴人隨隨便便地突破,肆虐的縣可不止雁門郡,是差不多整個北疆都要遭受肆虐。
漢初並不是不想對雁門關加高加厚,甚至是日思夜想都要加強防禦工事,問題是國力上麵略顯不足,再來就是擔憂會刺激到匈奴人,很多時候雁門關的守軍都沒超過三千人,都是發生戰事之後才緊急從其它地方調動過來。
大概是到漢文帝時期,由於當時漢匈關係緩和下來,雁門關曆經十餘年修修停停……主要還是不想刺激匈奴人,才將雁門關的各處城牆普遍加高到三丈,一些高地上也建立了要塞。
一直到漢景帝時期,匈奴人還能屢次突破雁門關,得是等到漢帝國轉守為攻,匈奴人才無法經由長城突入漢境。
事實一再證明就算是有再鞏固的防禦工事,可國家整體實力不足,或者說是武力不處在優勢,關隘也僅是能夠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該被突防還是會被突防。
不管是長城還是哪處關隘,一直以來肯定是存在防禦作用,可是更多的是起到預警和阻敵的效果,其中預警的功能要大於阻敵效用,修建長城的主要目的也是不讓胡虜想走哪就走哪,中原王朝可以更好預判敵軍的行軍路線做好防守準備或是主動攔截。
當代的漢軍已經殺到漠北,草原已經屬於漢家疆域,長城實際上已經失去了它的軍事價值,連帶各處關隘的作用也是無限降低。
真實情況是,但凡中原王朝能夠主動出擊草原,長城就會成為擺設,不過曆朝曆代都沒有停止對長城的重視,該撥出經費進行維護和修繕一直沒停,曆來也是存在駐軍,隻是駐軍數量的多與寡。
劉彥自然是要上城樓總攬一下,將周邊的地勢盡收眼底,再看處於群山之中彎彎繞繞的道路,腦海中想起了幾首關於雁門關的詩,似乎不管哪一首都帶著十足的悲意。
好像真的就是那樣,隻要是邊塞詩大部分都少不了一些“負能量”,不是講出塞的將士必然損失慘重,就是說出征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能回來,好像出國境作戰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悲催事,還真是充分體現出“防守民族”的思想觀念。
劉彥已經很努力地在回憶,也不知道是“詩詞庫”少,鬱悶地發現記憶中也就那首《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可算沒宣傳出國境作戰會九死一生,問題是最後那一句“可憐白發生”也符合邊塞詩的格式,總要加上一些悲意。
要不然的話,“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是不是很有氣勢?再來的“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意境也是帶著美好期盼。
“陛下?”桑虞不知道劉彥在發什麼呆,之前呼喚了幾聲沒得到回應,後麵稍微加大了音量。他是等劉彥看過來,才繼續說道:“行轅今夜停駐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