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王朝的最高統治者出現在草原的次數僅是有限的幾個。
最早的是始皇帝出巡河套,那個時候哪怕是匈奴再虛弱也做出了來襲的舉動,結果自然是被長城軍團好好地教導怎麼做人。
第二位出現在草原的中原王朝最高統治者是剛剛取得內戰勝利的劉邦,他是雄赳赳氣昂昂地帶著內戰中的百戰精銳,又攜屢戰屢勝的高昂士氣,抱著一次性解決匈奴這個禍害信心,浩浩蕩蕩地分為幾路北上。
這一次新一代的中原王朝統治者沒辦法像曾經的秦軍教匈奴人怎麼做人,要說輸得有多慘倒也沒有,隻是後勤線被切斷,又不存在機動性,劉邦所在的主力被困白登山,其餘幾路漢軍與匈奴人倒是打得有聲有色,要不然後麵漢室也不會與匈奴人達成“互不侵犯”的條約。
很實際的事情,要僅是奉上一些美女再送財富就能勸導匈奴人退兵,那絕對是匈奴人的腦子出了問題。
要深切的知道一點,那個時候冒頓可是完成了對東胡的戰爭,對月氏人的戰爭也是處於優勢,恰恰就是匈奴氣焰最為囂張的時刻,再多的美女和財富有比幹掉中原天子再殺進花花世界重要嗎?必定是漢軍在戰場上給予了匈奴一定的損失,使得匈奴人認為再打下去有些得不償失,才會撤軍回到草原。
冒頓時期是匈奴一再試探漢室的階段,匈奴人知道南下的代價太大一直猶豫,他們一直在東麵追剿東胡的殘餘,另一方麵又在西麵追殺逃竄的月氏人,對漢室也僅是試探和有限的襲擾。
到老上單於階段,他統治下的匈奴與漢室是最為“友好”的時期,那不是匈奴人突然變好了,是南下侵擾漢室代價真的很大,他們又發現了西域那個隨隨便便走一遭就能搶得盆滿缽溢的好地方,毛病了才找漢人死磕。
“第三位巡視草原的天子是漢孝武皇帝,他是在對匈奴取得一再的大勝之後,巡視河套。”劉彥對那一段曆史還是挺熟悉的,劉徹巡視河套有很大的政治意義,表明了對河套的重視,鼓舞了野戰兵團:“當時的匈奴人已經進入苟延殘喘階段,可他們依然組織大軍,進行了幾乎是送死的襲擊。”
其實當時匈奴人的心態不難理解,他們的確是幹不過漢室,並且隨著時間的往後推移,漢室隻會越來越強,相反是失去幾個優良牧場的匈奴人會越來越弱,但凡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會趁著劉徹到草原發起斬首攻擊。
另外還有一些說頭,任何時代的兩國進入戰爭狀態,本國的疆域淪陷,知道敵國的最高領導人來到占領區,除非是該國已經徹徹底底地失去反抗的意誌,要不然無論怎麼樣都會有一些行動。
人類的曆史上,不出名的也沒有談的必要,最為出名的一次就是希特勒以勝利者的姿態到巴黎,也不知道是蓋世太保的能力太厲害,又或是法國人太無能,反正各方史料上就沒見過希特勒那次遭遇到了什麼危機。希特勒到巴黎的一行,後續的效應就是絕大多數的法國人開始認命,還是得等美國參戰才鼓勵了一把,可真正開始成規模抵抗的是等待德軍在東線戰場陷入頹勢之後。
“漢孝武皇帝到河套一行,意義上等同於粉碎了匈奴人的最後一搏。”劉彥在注視遠方,那裏的天空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那一次之後,漢軍對匈奴進入了真正意義上的追亡逐北階段。”
挺簡單的啊!敵國的最高統治者大搖大擺地來到占領區,就是再憤懣和怨恨,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那該是何等精神層麵的打擊,之後就該是陷入絕望,等於是被從心理防線上徹徹底底的瓦解了。
所以了,一些雄才偉略的統治者,他們很清楚巡視天下是帶著什麼樣的目標,就好像始皇帝一再出巡那樣,就是大搖大擺地晃悠,可誰都拿他沒辦法,從無奈到絕望,然後就是認命,等於始皇帝的出巡就是一項瓦解六國遺民心理防線的工程。睿智如張良就很清楚始皇帝頻繁出巡的真正用意,搏命鬧了一次博浪沙襲擊事件,喚醒了那些隻會東躲西藏的六國舊貴族,史書上給予的評價就是拉開了六國重新反抗秦帝國統治者的序幕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