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就是一個泛稱,諸夏所指的草原一般就是雁門關之外,很多時候還會包括關中和遼東以北。
對於一個長時間遭受來自草原威脅的民族來講,不管之前是叫什麼國名,不知道有多少代人日思夜想地想要剪除來自草原的威脅。
實際上草原上的統治者也和中原一樣是換了一茬又一茬,漫長的歲月中由於草原的環境,再加上遊牧民族的生產力問題,草原上的總人口很少有超過三百萬人的時候。
明明是有兩三千萬人,或者是高於兩三千萬人,生產力也是全麵的壓製,可是中原王朝卻一直生活在被草原遊牧民族襲擾乃至於是侵略的陰影之下,那是有著相當多複雜的因素。
“任何一個時期,隻要中原的天子抱定決心,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都不是對手,可惜的是中原很少出現有大決心的天子。”
劉彥自然是不會帶著少數人就出草原,隨行的軍隊就達到五萬,還有兩千多必要的隨從、宮女之類。他這可不是為了講排場,是草原之行絕對算不上安全。
峻稷山指的是一片分布很廣的區域,其實也並不都是山區,存在麵積頗大的平坦草原,也有一些能被稱呼為穀地的地方。它的南麵就是漢國的疆域,臨近西北之地以及河套。它的北麵是一片多沼澤地形,那裏屬於丁零人為主的西高車疆域。它的東北麵就是一片群山分布的區域,山峰並不是中原的那種山,是一種大體上光禿禿的山包。
草原之中當然是有山,並且要說的是山還不算少,隻是它們本身就位處高海拔,草原獨有的地理特色也注定了一點,海拔非常高的山,就近看上去可能就是一片像矮山包一樣的隆起,山體也不會存在什麼陡峭,其實大多就是一些有著平坦斜坡的山包。
從姑臧到峻稷山的路途並不算短,一路上會經過一些城鎮,西北之地正處於特殊時刻,大多數的城鎮因為旱災的爆發被廢棄,一些城鎮哪怕還有人也會是原先的十分之二三不到。
天災,尤其是旱災爆發的歲月裏,但凡是有點活力的人都會外出求活,隻有一些鄉土情結異常嚴重或是年紀太老的人才會留下。他們能不能生存下去看的是旱災什麼時候結束,要是旱災維持兩年以上,留下的人必定是要折損掉起碼一半人以上,另一半的人也會身上落下各種毛病。
巡視隊伍穿過那些城鎮的時候,許多當地人是圍上去,他們之中甚至都存在根本不知道已經改朝換代的人,還以為是統治西北之地的張氏出巡,鬧出了一些不處理難堪,處理的話則是更難堪的事。
在西漢,漢文帝被百姓議論,他是選擇不追究愚昧無知的百姓,並延伸出“百姓議論官員和國政無罪”的漢律,那也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由來。自漢文帝之後,西漢和東漢也就沒有出現百姓議論國事被處理的案子,倒是士子和官員沒有這一項“特權”。
劉彥當然不會去和消息閉塞的百姓計較,事實上任何睿智的統治者都不會去和百姓“較真”,要針對也會是針對一些特殊階層,對百姓一般是會比較寬容。
出巡隊伍每經過一地都會鬧出一些那樣這樣的事情,經常是當地的官員為了迎接搞出來。延續於之前朝代的規則,他們不需要為統治者出巡出資,已經出巡隊伍其實為了尋求“政策”。
啥玩意呢?就是當地官府會逮住機會大吐苦水,愴然淚下地述說遭遇到的難處,懇求天子給予一些優惠的政策,通常會是免除賦稅之類的。
在過去的曆史裏,會經常搞出巡的天子不多,始皇帝一再巡視天下是為了宣威,漢武帝巡視天下則是有選擇性地當善財童子。
可真別說,漢武帝劉徹就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善財童子,他屢屢出巡到某地,經常是被當地官府稍微哭訴一下,就會宣布當地免除賦稅,同時還會進行大肆的賞賜。所以啦,要說那個時候的百姓最期盼什麼,莫過於盼著劉徹這麼一位散財童子什麼時候來巡視自己的家鄉,要享受一下天子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