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匡本來是安排部隊分批後撤想要誘騙西域聯軍過來,他接到前方斥候彙報西域聯軍全麵撤退,得說的是那一瞬間真的是懵了。
身在局中的人,漢人這邊並不太清楚西域人被火燒營盤之後損失多少的真正數據,就好像西域人也不知道漢人的情況一樣,雙方對對方的情報除了猜就是從各項細節得出結論。
李匡能從情報得出西域聯軍損失頗大的概念,卻是無法得知西域聯軍虛弱到一擊即潰的地步,要是他的膽子足夠大,根本不用等謝安率軍過來,完全可以單獨吃掉那一支敵軍,所以他注定不是一個當絕世名將的料。
知道西域聯軍撤退的消息,李匡有想過是不是西域聯軍在布置陷阱。他所率領的真不是常備軍,是一支集訓幾個月的雜牌軍,謹慎一些才是正常,又關乎到自己能不能晉升為中郎將,哪敢輕易賭博啊?
於是乎,李匡一方麵派出斥候打探更多的消息,比如西域聯軍是不是有增援抵達,那些抵達的西域援軍是躲在暗處等待埋伏;另一方麵,他是下令部隊隨時準備追擊,先前做出撤退假象的部隊也重新招了回來。
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李匡並沒有從斥候探查的眾多情報上發現西域人不止陷阱的跡象,與長史範進商討了一下,派人彙報謝安,咬著牙下令騎兵追擊,步軍則是強行軍形式追趕在後麵。
李匡所部本來是與白庫所率的西域聯軍相隔百裏左右,白庫所部是撤退了兩天,李匡才進行追擊。
漢軍騎兵追上撤退中的西域聯軍尾巴是四天後的事情,戰果輝煌到李匡簡直是悔青了腸子,斬殺敵軍倒是沒多少,是繳獲了各色牧畜近十萬頭,各種輜重馬車和牛車近千輛。
繳獲那麼多還有什麼好後悔的?那是李匡從審訊俘虜那裏獲知一個消息,那一批被漢軍繳獲的物資是後麵送過來,西域聯軍急切撤退連管都沒有管就跑了。這種情況之下,西域聯軍的撤退壓根就不存在什麼陷阱,要是他能膽子大一些一開始就追擊,戰果肯定會更輝煌。
追擊進行了半個月,是漢軍追殺到距離白龍堆五十裏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期間西域人沒有派出增援部隊。
等待李匡率領步軍抵達,戰果早被先一步就到的範進計算清楚。
“左耳四千六百,牧畜近十二萬頭,各色輜重一千六百二十七輛。”範進與李匡不同,他不存在什麼後悔,為己方能夠繳獲那麼多物資而歡欣鼓舞:“輜重多以財貨為主,少量的糧草。”
他們重新來到白龍堆五十裏之外,接下來沒有意外就是進攻白龍堆,繳獲的財貨可以作為賞賜,得到賞賜的將士必然士氣大振。花別人的錢來提振己方的軍心士氣,再指揮士氣爆棚的軍隊去攻擊敵軍,稍微想一想都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情。
軍帳之內就擺著幾口箱子,箱蓋全部都是打開的狀態,其中的一箱堆滿了金幣,一箱堆滿了銀幣,其餘的箱子裏麵不是寶石就是綾羅綢緞,那些是龜茲人準備用來發給各部族的財物。
十分搞笑的是,龜茲人的金幣和銀幣都是波斯人的款式,可能有來自於波斯薩珊,也可能是龜茲人仿照波斯薩珊造的。
李匡的案幾上就有幾枚金幣和銀幣,他剛才已經看過,金幣和銀幣的正麵都是人物頭像,背麵是各種建築或風水,金幣和銀幣的頭像和背麵圖案有幾種,應該是不同年代鑄造。
“的確是大多來自薩珊,也有來自我們羅馬的金幣和銀幣。”奧盧斯.賽克斯圖斯.西塞羅一直隨軍呢,就是沒有太強的存在感。他特地拿出了數枚,分別介紹頭像都是誰,後麵單獨拿著一枚金幣:“這枚金幣的圖案是我們的君士坦丁一世。”
李匡壓根就沒有心情去了解那些金幣和銀幣的背景,他自知道要是自己膽子大一些就能立下大功,偏偏又因為謹慎浪費了戰機,一直都是滿腦子的後悔又鬱悶。
“你們的先帝啊?”範進倒是非常活躍,挑了一枚一模一樣的仔細觀摩:“楔形文字?這個‘+’的十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