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看到幾個重臣先後表態,內心欣慰的同時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軍方需要有戰爭,他們要在戰爭裏麵證明自己的價值,去戰場上獲取軍功封妻蔭子。
丞相府的思想並不統一,但是身為丞相的紀昌很清楚國家的強大不能遭遇動搖,外國未必能拿漢國怎麼樣,可是國內的野心家必然會借題發揮。
漢國才建立九年而已,時間短到曾經的很多對手和敵人都沒有死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暗地裏蟄伏。
像是西北,一稍微出現點問題,那麼多的餘孽就蹦出來,那還是漢軍在戰爭中沒有遭遇大挫折的前提下。
要是對笈多王朝的戰爭半途而廢,就不光是西北會有問題,接下來就該是長江以南出現大問題,然後蔓延到全國。
別忘記西北的幹旱已經是既定事實,北疆的全麵幹旱也已經出現端倪,沒人知道劉彥是怎麼事先預知到會爆發幹旱,元朔六年他第一次提起中原會爆發幹旱期間,當時很多人是訝異之外又覺得困惑。
元朔六年那階段,漢國都還沒有消滅東晉小朝廷,對於當時的司州和並州也沒有光複。那個時候劉彥就提到會出現幹旱,要不是他表現出足夠多的神秘,那就不是訝異和困惑,該是認為精神有病。
三年過去了,劉彥的預言得到證實,不知道有多少人後悔為什麼要擴張那麼快,應該是等著幹旱爆發之後再行動,漢國就能以救世主的角色出現,幹旱發生的那些國家也必然會被唾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尤其劉彥是一點都不覺得後悔。他當然知道拖延有好處,可是漢人的數量已經足夠少了,是帶著能保住一個是一個的想法,才沒有利用天災。
那並不是劉彥聖母,是他的野心決定了行事作為。
什麼都需要人的時代,要真的等天災發生再擴張,天災外加人禍之下,還能剩下多少人?
目前漢國有一千七百多萬的人口,這麼一點人連本土都填不滿,許多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要是等天災再出兵,漢國目前絕對不會有一千七百萬人,最多也就一千萬出頭的樣子。
朝議結束,劉彥回到後殿小憩,沒有多久崔宗稟告說,丞相紀昌和禦使大夫桑虞求見。
劉彥知道會有人來求見,比較意外的是隻來了紀昌和桑虞。
“陛下。”
紀昌和桑虞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被安排座位後,兩人並沒有立刻出聲。他們對劉彥會在後殿等待其實也不感到意外,相反是覺得理所當然。
“陛下。”桑虞站起來行禮,說道:“天降災難是為不幸,野心之輩蠱惑百姓。臣以為應當大索!”
劉彥點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所謂的野心之輩並不算少,各國被滅之後的餘孽,因為漢國各種政策利益受損的群體。尤其是那些世家和豪族,他們因為國家控製土地,又有解放奴隸那件事,對漢國憤恨是必然的。
不懂得隱藏憤恨的大部分人,是被桓溫和冉閔先後舉起屠刀一屠再屠。桓溫對南方世家和豪族的高壓之下,該被滅的就沒幸存,更多是躲了起來。冉閔在北方的殺戮則是比較針對羯族,對一些世家和豪強則是相對溫和,留下的後患並不少。
當然了,有利益受損的群體,那必然會出現受益群體,比如被解放的那些奴隸,又比如空出更多田畝可以租賃的百姓,受益最大的卻是國家,連帶體製內的一些人也跟著咬了一些肉。
“禦使大夫可前往南方。”劉彥是隻關門放桑虞,微笑說:“卻要掌握尺度。”
桑虞的立場就是打壓南方,出事了是死命地打壓,沒出事也會找理由打壓一番,那是他作為北方派係領袖之一必然會幹的事情。
“南方有卿,北方有言之。”劉彥很注意桑虞的情緒變化,卻是沒有明顯發現。他含笑說:“寡人會命言之巡視北方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