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對於聯軍這樣的行為很了解是在幹什麼,無非就是驅使命賤的人消耗己方箭矢,再來就是讓己方大肆動用弓弩,隻要是有用弓弩必然是會讓弓弦受潮。
驅策百姓或是雜兵消耗守軍箭矢,類似的做法在諸夏文明的戰爭史屢見不見,不獨諸夏文明會這麼幹,其實每個文明都有相同的共性。死一些誰都不會在乎的人,既能消耗箭矢,又能使可用弓弩數量減少,聯軍拿的主意就是這樣。
今天的情況卻是有點不同,以往進攻的聯軍出現潰退也是時間不一的局部,真沒有同一時間一起撤退過。
“剛才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回隊率,並無發覺。”
諸夏文明講擊鼓而進和鳴金而退,其餘文明也會有相似的手段,通常就是使用聲音來達到傳遞軍隊的進退,又會區分節拍的不同被附上不同的含義。
蔡覽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利用高度看去也沒有看到什麼明顯的信號,納悶聯軍是怎麼傳遞信息做到同一時間後撤。
就在蔡覽和大多數位處最前線的漢軍還沒有想明白之前,聯軍那邊卻是有了新的舉動。
“唔?聯軍全麵後撤?”
“回將軍,聯軍後撤二十裏安營紮寨。”
桓溫並沒有去陸上的最前線,笈多王朝來攻並不是陸上那一路,位處平蠻校尉部北麵八十裏外已經有笈多艦隊靠岸在建設港口以及水寨。
平蠻校尉部這邊,桓溫做的是全局的統籌和指揮,陸戰前線指揮交給了司宏壯這個平蠻校尉部的校尉,海戰方麵是交給了李邁這個海軍的都督。作為總指揮的桓溫,他幹的是戰略方麵的布局,拾遺補缺有老搭檔袁喬這個長史,戰術什麼的當然是交給麾下將校。
“死傷過萬就那麼輕易後撤了。”袁喬說的是近期陸上聯軍的損失,還是漢軍這邊能夠確定的數字。他一直在注視掛在牆邊的山川輿圖,低聲說:“已經詳查山道,並無可繞道之處,敵軍此舉是為哪般。”
山區和叢林交戰非常複雜,最怕的就是防禦不嚴被敵軍抄己方沒有探查到的道路偷襲,要是出現這樣的情況倒是不至於造成後方與前方被切斷,可是光有敵軍滲透入境不斷破壞就夠人頭疼。
曾經的秦軍南下嶺南,正麵交戰的時候一點都不虛,可是麵對敵軍不斷襲擾卻被搞得損失慘重和人心惶惶,第一次秦軍南下就是在這種背景下不得不停止南下的腳步,後麵是設局誘殺敵軍首領才打開局麵。
平蠻校尉部耗費一年多的時間構建防線,誰都不敢保證真的封閉了所有通道不讓敵軍滲透,也就在前線又分布各種明哨暗哨,更是安排部隊輪換巡邏,怕的就是遭遇到秦軍曾經遭遇過的窘境。
盡管平蠻校尉部是做了最大程度的預防,仍然是有小股的敵軍進入防禦圈,那是平蠻校尉部這邊的環境本身就決定的事情。畢竟到處都是山區和密林,難道還擺開人牆去每寸土地都盯著?總是有一些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會被敵軍滲透進來,就是漢軍這邊早有應對,發覺滲透進來的敵軍能夠及時圍剿,給漢軍難以造成太大的麻煩。
“哪怕如此,敵軍滲透一人,我軍需得百人圍剿。”王基很是苦惱地說:“正是牽製我軍大量兵力,敵軍才樂此不疲。”
既然是在複雜環境交戰,那就對複雜的情勢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不光笈多那邊的聯軍有滲透作戰,漢軍這邊也是幹相同的事情,難題是擺在雙方而不獨一方。
“敵軍停止試探攻勢,後撤二十裏……”桓溫看上去很平靜,慢悠悠地開口:“該是認為摸清我軍的布置了?”
每個文明的文化可能不相同,但是關於軍事其實基本共通,進攻一方肯定是要先最大程度地了解守軍的布置,才能有針對性地安排進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