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過去了,陽關周邊的地形沒有太明顯的變化,該是平坦依然平坦,可是隨著氣候的轉變卻是發生了很多不同,比如西漢時期的陽關東、西兩邊是一片青青草原,到了現如今卻是有著太多的戈壁。
西漢在遙遠的西部並不止建造一處陽關作為關隘,陽關向北一百餘裏之外還建立玉門關,兩處關隘都設有都尉。除開關隘之外,西漢還征集人力建造長城,西邊從玉門關作為起點,向東不斷擴展城牆,連綿數千裏成一種內凹的扇形建到居延澤。
長城是一種泛稱,就是連綿無邊無際的城牆,玉門關到居延澤的長城,它的修建時期算是西漢最晚建造。此前是沿著羌穀水向東修建的長城,它是一種不規則的彎曲路線,由羌穀水作為起點,一直修到休屠澤。
按修建時間來算,還有更早修建的一處長城,就是西涼邊境修建的那個長城,卻是從休屠澤向參街穀附近。這一條長城的長度最短。
不獨先秦各國愛修長城,其實都是出自防禦需要才會修建,西漢連續在西北修建三道長城,足以說明每一個時間段都應對著不同的威脅。而西北的這些長城,到後麵重要性是一再降低,不說到了兩千年之後,就是到元朔九年也隻能是看到一些殘垣和基座,是看不到成規模的城牆段了。
對了,就是到兩千年之後,人們所看到的長城其實也不是秦長城,實際上是明清後麵修建的長城。在明清之前,曆朝曆代修建長城是采取夯土方式,真不是使用磚石。
陽關隻是單獨的一處關隘,絕不是從西漢保存到現在,卻是張氏涼國修建,采取的依然是夯土方式。
張氏涼國不但重新修建了陽關,也對玉門關包括原有的長城段進行修複,就是張氏涼國的人力物力不比西漢,長城的修複是從玉門關到冥澤。耗費人力物力去建造和修複關隘、長城,目的當然是出於需要,也就是針對西域敵對勢力。
冉閔早就知道遙遠的西北有兩處軍事重鎮和長城段,卻是第一次過來。他一路之上走過了草原和戈壁,一夥人顯得極度風塵仆仆,靠近陽關之前就能遠遠地看到一大片的營區。
彙聚在陽關的人已經多達十七萬,除開原有的一萬駐軍以及李匡帶來的五千將士,剩下的都是參與進軍西域的西北人。駐軍有自己的駐區,李匡帶來的將士則是和有誌建功立業的西北人混合駐紮。
“人多是多,有多少能用的?”冉閔見到前來迎接的謝艾壓根就沒寒暄,問出關鍵又得到答案,撫慰胡須笑道:“還是很有血性的嘛。”
謝艾與冉閔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對冉閔的個性卻是多少有些了解,不等冉閔發問,就用最簡潔的語言將情況說了一遍。
要說血性,任何一個民族都有,隻是有些民族更軟弱一些,有些民族不知道不被滅就不看情況的懟,那是本身曆史所帶來的背景不同,也就讓每個民族在遭遇艱難時采取不同的應對。
人有多少勇氣,遇到難事時會爆發出多大的抗爭意誌,其實先輩曾經做過什麼事情很關鍵,曆史上沒有過英雄的民族沒有榜樣,曆史上有過英雄甚至有很多英雄的民族則會效仿榜樣。這個就是為什麼每個國家或民族有沒有曆史的重要性,無非就是先輩鞭策後輩遭遇艱難該采取什麼應對。
諸夏並不缺乏能夠成為榜樣的曆史,每個區域又會因為自己生活的環境,讓各個區域的人在麵臨艱難時能爆發出多少力量,通常生活越是優異的人就越惜命,生活環境艱難的人則是更有韌性。
西北人絕對不缺乏血性,就是很多時候血性是用在不恰當的地方,比如東漢末年西涼軍,又比如南宋時期的西夏,但是在絕大多數時候西北人的血性是作為民族抗爭的底蘊,與其餘區域的同胞共同在艱難時刻為保家衛國不惜拋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