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是接替鮮卑人在草原的新霸主,就是這個霸主與之前的鮮卑並不是一個檔次,與曾經盛極一時的匈奴更沒得比。他們的疆域大概是後世的外蒙古和俄羅斯的中西伯利亞局部、外貝加爾湖邊疆區,按照諸夏古時候的地理命名是在漠北。
漢國與柔然的關係屬於相對友好,主要是漢軍橫掃看似強大的拓跋代國和慕容燕國,嚇住了當代的柔然可汗鬱久閭跋提,使他們無比忌憚漢軍的強大。
再來是,拓跋殘部和慕容殘部退卻到鮮卑草原(貝加爾湖東部),對柔然東部造成嚴重威脅,還有西高車和東高車也包夾著柔然,迫使柔然真不敢去招惹漢國。
自謝艾率軍擊敗柔然,鬱久閭跋提就向各部下達嚴令不得主動挑釁漢國,遊牧民族的特性也決定各部落其實並不會多麼聽可汗庭的話,自然是有部落挑釁漢國邊軍,就是前往挑釁的下場很不好,連帶自家部落也要被收割,有了慘痛的教訓才算是認清強者不可欺,變得相當懂事。
柔然人的懂事得到了回報,其實也是漢國希望柔然人能更好地去找丁零人(東西高車都屬丁零人)和兩部殘餘鮮卑玩命,柔然人是能找漢國采購軍械。
以遊牧民族的技術而言,漢國的軍械自然是無比好用,柔然麵對西高車、東高車和拓跋殘部、慕容殘部,以弱勢的人口總算是頂住軍事壓力,可這樣一來對漢國就更加的謙卑和忍耐了。
鬥阿判斷是自己人惹毛了柔然人很有根據,過去兩年柔然人的軍隊真沒大股靠近過漢國疆域,至於小股柔然不怕死想大秋風自然還會是有的,就是漢軍的報複相當激烈。
峻稷山校尉部的駐軍就多次進入柔然境內實施報複式的打擊,柔然那邊是保持著最大的忍耐。由於漢國沒有向柔然展開大勢入侵的心思,每次進去也會撤回,雙方倒是保持著最大限度的克製。
“兩年過去了……”鬥阿自然是騎跨在馬背上,遙視遠方軍隊馳騁的兩大片黑影:“這還是第一次呢。”
直至鬥阿派去聯係的斥候回來,他才知道那股友軍是由驃騎將軍冉閔直接率領,也大略知道冉閔等人在柔然境內都幹了什麼。
“不愧是驃騎將軍。”長史張皓一拍額頭,滿臉無語地說:“除了驃騎將軍,沒人會幹這事了。”
漢國是沒將柔然怎麼當回事,就是柔然還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漢國欺負柔然也不會太過份,問題是冉閔這一次真的有些過份了。
漠北以北前些年不斷發生暴風雪,草原之上的白災迫使北邊的部落不斷向南遷徙,位處南邊的部落則是被從北邊來的部落擠壓著也不得不向更南的地方遷徙,同屬一個聯盟的各個部落尚且紛爭廝殺不斷,不同聯盟的勢力自然也少不了因為生存空間的爭奪爆發血戰。
自元朔八年之後,草原的暴風雪才算是沒有那麼激烈和頻繁,可要說天氣變得暖和也沒有。比如說漢國的西北部和北疆已經有發生旱災的跡象,可是草原該下雪還是繼續下,尤其是越北的草原雪量是一點都不見小,隻是相對靠南的地方環境稍微好上那麼一點點。
西高車和東高車的疆域相當靠近北極圈,惡劣的天氣迫使他們必須向南遷徙。
西高車的地理位置注定了一點,不是選擇被漢國占領的位置,就是得向柔然動手,可他們卻是同時向漢國和柔然動手。
東高車並不如西高車,他們在拓跋殘部和慕容殘部北遷之後已經自顧不暇,再有柔然也趁機北上要剪除威脅(實際上是想搶劫),完全無力南下。
在這個大局態勢下,漢國完全沒有理由找柔然的不自在,冉閔這一次進入柔然境內肆意非為,要是沒有中樞許可的話,真就不是一個位比三公的驃騎將軍該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