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執行如先秦的土地國有政策,一開始是怕軍功爵沒有足夠土地的前提下崩潰,也是要用土地的賞賜刺激軍隊奮勇建功。他後來逐漸發現自己遭遇的情況與始皇帝不同,始皇帝是因為手裏的土地不足以賞賜有功將士苦惱,他卻是因為有太多閑置的土地在苦惱。
漢國一直有屯田兵團,也是為百姓租賃土地大開方便之門,不就是要將閑置的土地最大程度的利用起來嗎?
長期以來漢國也一直是在為糧食短缺而煩惱,雖然說是因為戰亂的破壞和土地的銳減,導致建國之後生產一直跟不上消耗,可是怎麼鼓勵生產真的是一個大學問。
“大漢疆域之遼闊,卻是地廣人稀。”劉彥一想到超過五百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隻有一千七百萬人口就腦仁疼:“北地與西南大部空置,甚至有無人區,寡人心中憂慮。”
漢國取消了“州”這個行政級別,劉彥是孤家寡人沒有直係親族也不存在封王的諸侯國,體製是很純潔的郡縣製,要稱呼某地卻是麻煩了許多。
北地泛指的是包括黃河南北兩岸和以北,以先漢的行政劃分,包含原先的冀州、幽州、並州、關外草原和東北。
西南則是東漢行政劃分的交州刺史部(含交趾)、夷州刺史部的南部和中南半島。
對了,中南半島已經算是漢國疆域,隻是不像其餘本土的郡縣為中央直轄,是被當做自治領,也就是所謂的殖民地。
自治領和殖民地就是現代的稱呼,今時今刻應該稱呼為羈糜區。
羈糜區的首創是在西漢,也就是軍隊攻下一地,可是中央沒辦法將手伸得那麼長,畫入疆域圖確定為本國所有的同時,中央任命本國的某個人或是當地的土著為行政長官,可實際上當地是沒有繳納賦稅,隻會一年中以進貢的模式向中央繳納類似於保護費的錢財或是物,很多時候都是不值錢的玩意。
受於通信和交通的不便利,中央能夠控製的地區不會太遠,隻能是羈糜區的管理方式來,類似的行為一直發生到滿清時期,隻是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命名。
“開疆拓土為何?”劉彥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說:“不能隻是地圖上多了一塊地盤,不能利用必然無法長久據有,想利用起來則需要有人。”
所以說,劉彥對於均田的構思很明顯,主要還是想要最大限度地將土地利用起來,出發點與呂後在特殊時期一致,卻比呂後有更多的顧慮。
事實上,呂後的均田也是收買有爵者的一次“大放送”,沒爵位依然是寸土未賞,按人頭賜田是文景的事。
諸夏講“以史為鑒”,無償均田已經顯示過壞處,西漢的終結就是百姓希望再來一次均田,結果是有相似理念的人彙集成為洪流將王莽推上帝位。雖然說王莽稱帝之後真的下令均田,可是理想總要被現實無情的摧殘,要是沒有“臥底”在起義軍的劉秀,也是劉秀足夠的優秀,要不然漢皇朝基本也就走到曆史盡頭了。
劉彥當然不想開那種沒有付出就能有所獲得的壞頭,要不然就是在鼓勵好吃懶做,所以真不是要搞什麼無償均田。
“臣明白了。”紀昌雖然明白,內心裏卻是比吃了黃連還苦:“丞相府會立刻行動,下令北地以及西南丈量土地。”
徐正內心的陰霾消失,卻依然遲疑:“蠻荒之地均田?以何為由?”
真正想辦事還會缺了理由?就是將事情辦得漂不漂亮罷了。
紀昌是真正的迷了,均田風潮已經成勢,結果還是要分散人口的那一套。他當然希望國家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百姓的身影,可也要百姓願意去,之前好幾次都沒有辦成,證明事情絕對沒有那麼容易。
“大災之年,用得上百姓的地方甚多。”劉彥慢斯條理地說:“有功必賞,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