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孔子的儒學和他升天之後的儒家已經不是兩回事,要說各個學說哪個被改得最多,那麼絕對是儒學。
先漢獨尊儒術之後,各個學派銷聲匿跡,然而各個學派並不是真的消失了,是成了隱藏在儒家的臥底,尤其是以法家玩得最為手段高明。自先漢到五胡亂華,出了不少以法製而聞名的大儒,有了春秋戰國那麼多儒學門徒卻是法家大能的例子,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頂多是覺得“中出叛徒”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如今乃是我等成仁取義之時。”
說話的人叫張亢,就是當世聞名的“三張”之一。他的年歲大約在四十左右,曾經做過西晉的蜀郡太守,注釋過諸多典籍,以《明堂月令》和《中台要綴》最為出名。
“三張”說的是張載、張協、張亢,三人是兄弟,在各自的領域都有著很高的建樹。這一次卻是隻有張亢入關中,他本人雖然注釋過不少的經義,可最拿手的卻是音樂和伎藝。
“三張”的父親張收卻是一個大名人,以擅長作畫而聞名於世,最為擅長描畫人物,現代的成都周公禮殿還有他畫的作品。他畫過的仲尼七十二弟子及三皇、五帝、三代至漢以來君臣賢聖人物。
在當代而言,張收的畫作是被各文人騷客極度喜。王羲之一直收集而沒有找到張收的畫作,就說過“嚐恨不克見”這麼一句話。
“成仁取義……”孫放訝異地看著張亢:“何至於此?”
在過去的曆史中,就是東晉小朝廷還沒有滅亡之前,有太多的人吼過“成仁取義”,就是該吼的時候吼,吼完就大多數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僅有少數人真的北上與胡虜拚命。恰恰也是北上找胡虜拚命的人太少,結果少數的那幾個人都出名,並且注定名留青史成為典範。
孫放,要說他是儒家門徒吧,可實際上講的是莊周那一套。在他幼年時期與父親隨從庾亮遊獵,就有了一次對答,那次對答讓孫放在南邊是徹底出了名,也為孫放後麵官途敞亮埋下伏筆,一切隻因為與之對答的人叫庾亮。
莊周?好像是屬於黃老的吧?也真的是屬於黃老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可耐不住儒家消化了諸子百家。甭管之前屬於哪個學說,等諸子百家悲劇之後,就成了儒學的“營養品”之一,有意見就讓諸子百家的人跳出來啊,絕對要被圍毆死。
張亢愣了愣神,他那麼說好像沒有什麼錯誤,漢國追求依法治國,等於是自獨尊儒術後儒家遭到最強勁的挑戰,眾人為了維護儒家不該做好成仁取義的心理準備嗎?
“此次前來,為君王所尚,非是道義之爭。”羅含非常溫和地在笑:“諸君勿要妄論。”
源於羅含名氣大且是能夠服眾,再來是他說得非常有道理,也就都消停下來。
劉彥完成了驅逐胡虜的大業,漢家兵鋒還在所向披靡,國家隻是在戰亂後沒來得及發展,他們又不是要拒絕劉彥的統治地位,吼“成仁取義”的確是不合適。哪怕是合適吧,在驛館那麼吼,是等著有士兵來收拾啊?
為了接待來自四麵八方的文化人,驛館的建設規格並不算小,可以說驛館被修建成為舊長安最為舒適和華麗的建築群之二,另外一處是劉彥臨時下榻的宮闕。
之所以說是建築群,是驛館顯得很大,分有各自的小院,用莊園來形容更為合適。
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眾人,是按照地域劃分來進行安置,像是羅含等來自長江以南的人,雖然分住各個小院落,可基本上就是被安排在同一區域,來自另外地方的人也是同樣的安排。
在他們這一批來自南方的文化人待在驛館高談闊論的時候,北方文化人卻是在張甘和李茂的帶動下四處遊逛。
與北方還有所謂的“山門中人”不同的是,南方隻有不是隱士的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