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掉人頭稅當然是劉彥的主張,他無時無刻不是在盼望著漢人的數量更多,最好眨一下眼睛就有數億乃至於是數十億漢人,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廢掉人頭稅必定會使人口的增漲速度更快,他是知道那是“一條鞭法”的產物,卻沒打算借鑒。
漢國對隴西郡的利用是幾近於無的狀態,那是隴西郡本身就沒有多少人,未來的漢軍必定是要殺進西域,重新將西域納入統治之下,重新將隴西郡的草原利用起來就需要提上日程。
軍隊都有就近補給的傾向於,補給基地離得越近越好,糧秣、軍械等係統能有的便利在劉彥還在世的時候自然無所謂,可軍方需要的戰馬總不能依賴遠在數千裏之外的雁門郡以北或是山1東吧?這樣一來,隴西郡的牧場對漢軍踏入西域相當重要了。
謝安對一年之內平掉敵人自然是有壓力,更多的是一種動力。他現在還是征西中郎將,盡管距離征西將軍僅有一階的距離,可這一階毫無疑問就是天塹一般的存在。
實際上謝安已經充分明白過來,君王給出期限必然有其原因,掃平附近的敵人,將隴西郡重新利用起來,一切都是進軍西域的前奏,代表著他離摸到征西將軍的印綬又更近了。
劉彥當然是想要進軍西域,他比漢國的任何一人都要清楚一點,有沒有將西域重新納入掌握,絕對是中原王朝的一個分水嶺,沒有控製西域的中原王朝都算不上是一個帝國,隻有將西域納入統治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帝國,曆朝曆代莫過如是。
有沒有控製西域的意義非常複雜,不止是兵鋒的問題,還是中原王朝向外施加影響力的關鍵。一個強大的國家絕不是關起門來自認為強國,該是能夠左右周邊國家的意誌,將自己的影響力極可能地遠播,做到哪怕僅是依靠名聲都能使一國的國主雙股顫栗。再來是,天朝的人不管願不願意,都是以本朝能不能控製遙遠的西域來作為一個評估,能夠控製住西域就會有很強的自信心,要是無法控製西域就不會認為自己是強國一民。
劉彥會要求謝安有個期限,是他的一種自尊心作態。他在與基亞努什.阿爾塔.阿爾達希爾交流的時候,是被一句話給刺激到了。
基亞努什.阿爾塔.阿爾達希爾當然不敢對劉彥放肆,甚至都不敢有任何的不敬行為,稍有不對就是兩大國家戰爭的開端。他當時是在交談時問了一些話,用困惑的語氣說了一句“已經出兵信度,沒想到……原來漢帝國還沒有拿回西域”,僅此而已。
什麼叫“原來”,又什麼是“拿回”,不就是先漢自擊敗匈奴後一直都控製著西域,哪怕是分裂狀態中的曹魏也對西域有控製權,就是司馬一家子沒有丟掉中原之前也控製著西域,結果現在這個牛逼哄哄的漢國竟然還沒有收複西域!?
基亞努什.阿爾塔.阿爾達希爾有什麼用意先不去揣測,那一句卻是真的讓劉彥很難堪,一切都還是劉彥知道西域就是一個門麵,不止是諸夏苗裔的門麵,還是遠方各國判斷中原王朝是否真的強大的依據。
劉彥當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要對西域下手,治理國家從來都不是單憑情緒來製定國策,是有另外的因素,比如庇護於西高車的苻洪所部已經有先遣部隊進入西域,再來是西域各國正在結成聯盟要抵抗漢人的卷土重來。
說到底,目前的漢國還是剛剛穩定下來沒有多久,要說民心全麵歸附屬於不可能,再來是假的漢人太多太多,漢國絕對強勢之下當然是安穩,可要是出現漢國拿某些敵人沒辦法,蟄伏起來的那些人就該搞東搞西。麵臨大麵積天災的漢國經不住折騰,對內難以舉起屠刀來個“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人”,那就隻有對著明確的敵人舉起戰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