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關中本就不太熱,再有小冰河時期的影響,關中的夏季甚至可以說是舒適。
劉彥要將都城選在關中,並不是說一句話就就算搞定。他的計劃中是在秦嶺附近建設新的都城,不建城牆以各處關隘為防。
“西涼幹旱已經是既定事實,正因如此都城建造更是勢在必行。”劉彥近期關注的並不但是軍事,是將大部分的注意力盯在各地降雨上麵:“中原各地降雨偏少,以靠北降雨最少。南方暫時沒有發現異常,荊州發展需得盯緊了。”
到了長安,劉彥等一眾王室成員自然是入住宮城,得說的是宮城非常殘破,幾乎就是處處破敗,隻是進行簡單的收拾。
整座長安城都顯得破敗,卻因為各處有人遷徙過來增加了人氣,大家夥到來之後幹的就是清理廢墟,每日都有大量的垃圾被送出城。
作為核心地帶的宮城沒比城區好到哪去,甚至正因為是宮城遭到的破壞最嚴重,匈奴前趙亡國之後遭遇以羯人為首的各族衝進來劫掠和放火,後麵根本就是誰膽子大就能進來尋寶,處處的殘垣斷壁也就不說了,排泄物更是隨處可見。
劉彥確定要入駐長安城之前,秦州都尉幹的就是先期清理宮城,排泄物和一些被破壞的東西能清理掉,被破壞的建築卻難以短時間內修複。
現在,堂堂漢國的大朝會,就是在一座破爛的大殿內舉行,內部倒是被整理的很幹淨,就是抬頭好些破洞能看到藍天白雲,殿內的柱子能看出被剝掉點什麼的傷痕,要不是地麵鋪著地毯絕對能看到一些用泥土填滿的坑洞。
地毯是一種氈,主要用料是羊毛,以現在的工藝壓根就無法完全去除牲口的味道,導致的是哪怕殿內處處有通風口,要不是點上檀香遮掩,空氣裏還是會聞到一種明顯的異味。
荊州是劉彥南巡時確定下來的發展重鎮,主要是憑借當地本來的便利,多多開墾新的農耕區,進駐屯田兵團的同時,以租借模式將土地租百姓。
發展荊州當然是為了應付未來幾年中原將會發生的大旱,除了荊州之外,南方隻要是環境合適的區域都在加緊發展農耕,本來是在北方梳理灌溉係統的奴隸大多南調。
北方灌溉係統的梳理已經進行了至少三年,後麵評估下來的答案比較殘酷,哪怕是將原有的灌溉係統恢複過來,中原各地的糧食產出依然會堪憂,也就將建設力量調度到受幹旱影響最小的南方。
一個國家疆域大的好處就是這樣了,不會因為疆域小一個突然的天災就亡了國,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從其餘的地區調配資源,用以支援受災地區。
當然了,疆域大也是有一些難言之處,比如疆域越大中樞的統治壓力就越高,不單單指國防方麵,還有民生方麵的發展,導致的必然現象就是富得流油的地方不少,窮困的地區也必然有。
“建設都城,可使以工代賑有效進行。”紀昌是丞相來著,未來要真的發生幹旱,他的壓力會非常大,該怎麼進行賑災就是一個大難題:“未來關中便是大漢的核心,亦可吸引更多的百姓入關中定居。”
要發生幹旱了,會有太多的地方顆粒無收,僅是調動糧食前往各地施舍,哪怕是真的狄愛東糧食前去各地,怎麼來執行賑災,又該怎麼防止貪腐,導致天災之下的人為災難更大,對於統治階層從來就是一個嚴峻的問題。
劉彥不是閑著無聊才要建造一座新城,現有的長安太過殘破幾乎沒有修複價值是其一,更多的是開啟大工程來進入更有效的監管。
將人都集中起來編隊管理,參與勞作的百姓有穩定的糧食來源。因為是監管狀態,就會保證更多的社會次序,最大程度上保證天災之下的社會治安。再來是,有所勞有所得才是根本,人但凡是有些尊嚴就不想得到施舍,用勞動來換取生存下去的物資,起碼是能讓人認為得到的東西是勞動所得,更心安理得的同時,不會覺得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