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深。”蔡優很快就追上桑虞,也不顧走廊上有值班的甲士,就迫不及待地問:“方才子深言及開拓之事,可是有未盡之言?”
桑虞滿是困惑地說:“有嗎?”
能夠混上一國高官的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蔡優以前要是沒有往那個方向想,會議上桑虞都說了那麼多,怎麼也該有了一些猜測。他被桑虞的反問堵得有些胸悶,側站的方位眼角餘光捕捉到庾翼的身影,自以為明白了什麼,也就“嗬嗬”笑了幾聲,行禮不再談開拓的事,是與桑虞閑扯起來。
庾翼本來是要走過去,他同樣是因為桑虞的一些話得到啟發,隻是很多事情並不確定,追上來是有心與桑虞好好交流一下,看到前麵兩人遠遠對自己行禮,回禮的同時聽到是在閑扯,知道是什麼意思也就停下腳步。
後麵室內的人都是出來,田朔與崔悅並肩而西在談幹旱的事,其餘的人也是邊走邊交談,庾翼也就繼續邁步向前。
現如今漢國中樞三公九卿的南方係也就呂議和庾翼,至於桓溫、謝安、袁喬等一些人是軍方係統。
中樞隻有兩個南方係,廷尉對軍政和民政都插不上手,典客是屬於什麼都能插手又什麼都沒有決定性的話語權。
軍方倒是有桓溫成為征南將軍,再來就是謝安這個征西中郎將,袁喬也有了行軍長史的身份,問題是份量最大的桓溫一直在自絕於南方係,導致軍方中的南方係也成不了氣候。
【滅燕之戰何時結束?】庾翼不是關注滅燕之戰怎麼樣,他想的是:【丞相何時能夠回來主持大局?】
紀昌當然也是北方人,可他並沒有聚攏世家作為自己的羽翼,不管是辦事還是眼光都是著眼全國,他在中樞雖然沒有偏向於南方係,可不偏不倚就是對南方係最大的支持。
庾氏傳承久遠,羽翼還在東晉小朝廷當了很多年的官,小朝廷之前的格局就是各世家互相角逐,什麼事情都會爭一爭鬥一鬥,擁有敏感的神經才能生存下來。他所在的家族是在世家競爭中被踢出局,可那是因為庾冰病逝,不是他有多麼無能。
庾翼原先就奇怪劉彥怎麼允許各家去印度支那撒歡,甚至連一些小朝廷的殘餘武裝都視而不見,會議上聽桑虞的一番言論就有了迷糊灌頂的頓悟,之所以追桑虞隻不過是想要進行更深入地交流。
【各家到林邑與扶南是王上有意放縱,是好事還是壞事?】庾翼怎麼都覺得包括王氏等一些戰敗一方的群體都是隱患,就怕什麼時候將所有家族牽連進去:【桑虞心思深沉,其餘各人不落井下石已是極限,絕無可能出事後相助……】
庾翼走著走著發現自己竟然來到後宮的宮門外,停在宮門之外的十來步遠,看著寬大的宮門出神發愣。
也就是漢國的各項禮儀還沒有健全才會發生庾翼這種出神走到後宮大門的事,要是禮儀健全不管官職大小宮城就不是能隨便散步的地方。他回過神來轉身要走,卻是聽到宮門在“咿呀”聲中被打開,一身戎裝的張石走了出來,後麵卻是羽林軍打頭,再後麵幹脆就是禁衛軍,連忙退到路邊。
羽林軍是在今年的春季中旬來到鄴城,由於禁衛軍全數出戰也就代替駐守宮城。當時的劉彥並不在鄴城,連帶王後以及眾妃也不在這裏。等待劉彥到了鄴城,新的禁衛軍被“召喚”出來,後宮不再由羽林軍拱衛,是重新交給了禁衛軍。
那些事情庾翼都知道,發現羽林軍從後宮出來隻有一個結論,那就是劉彥肯定是要出宮城,再看羽林軍帶著不少圍獵相關的工具,顯然就是要到林苑去打獵。
果然,羽林軍打頭,禁衛軍之後就是王輦,還有著許多的車駕。
“庾卿?”劉彥是得到彙報才知道庾翼在路邊,讓王輦停下來招呼:“可是有事?”
“……”庾翼不能說自己是走神無意間來到這裏,好歹是世家之主,那麼多年的官也沒有白當,就行禮說道:“臣憂心中原旱災,特來請示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