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麵傳來熟悉的男聲,說:“來我辦公室一趟。”
說罷,不待我回些什麼,對方已經掛斷電話。
我坐在椅子上,後知後覺,足足過了五秒之後,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電話中的男人,是駱向東。
下意識從座位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褲子,又抹了把臉,清醒清醒,我出了房門,邁步往駱向東辦公室走去。
途中,我碰到出門送文件的韓雪彤,她微笑著對我頷首,打招呼:“梁助理。”
我也勾唇對她點頭:“韓助理。”
徑自邁步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前,我伸手敲了三聲門,聽到裏麵人說了一聲進,這才推門進去。
進駱向東的辦公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輕車熟路往裏麵走,不知道駱向東叫我來幹什麼。
駱向東的辦公桌放在走廊盡頭向右的一側,我穿過走廊,直接往右邊看去,但見身穿淺咖白底條紋襯衫的駱向東坐在寬大皮椅上,他俊美的麵孔上,一麵臉頰帶著明顯的紅腫,唇角也破了,看起來……狼狽的讓人想笑。
這傷,比昨天嚴重的多。
我站在距離辦公桌幾米遠的地方,盡量忽視他臉上的傷,公式化的問道:“駱總,你找我。”
駱向東麵無表情,出聲道:“去倒兩杯咖啡來,一杯巴西黑咖啡,不加糖。”
我問:“那另一杯呢?”
駱向東抬起他那雙黑白分明,乍看清澈無比,細看勾人攝魄的眸子,盯著我說:“隨、便。”
兩個字,他故意說的一字一頓,讓我聽了不由得渾身發毛。
應承了一聲之後,我趕緊掉頭出去。
在茶水間準備咖啡的時候,韓雪彤對我說:“我見駱總剛才戴著口罩來的,是不是生病了?”
我衝咖啡的手指微頓,想著駱向東臉上的傷,難道他還是戴口罩來的?
“啊,哦,是啊,可能吧。”我含糊著應承了一句。
見我從專門的櫃子中拿出巴西黑咖啡,韓雪彤眸子微挑,出聲問道:“駱總要的咖啡?”
我嗯了一聲,韓雪彤又道:“別忘了駱總的咖啡不加糖。”
我微笑著點頭:“知道。”
韓雪彤也笑了一下,然後道:“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好。”
駱向東吩咐要兩杯咖啡,另一杯什麼要求沒說,我幹脆兩杯衝的一樣的。
端著咖啡重新敲門進了辦公室,這回駱向東已經從辦公椅上移坐到沙發處。我將兩杯咖啡一杯擺在駱向東麵前,另一杯擺在他對麵,然後道:“駱總,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我剛直起身,準備要走,隻聽得坐在沙發上的駱向東,幽幽的說道:“我說沒事了嗎?”
我動作一頓,不由得抬眼看向他,眼中帶著狐疑跟打量。
駱向東拿起麵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後說:“坐下。”
其實他平時在外麵跟我說話,還不如這個口氣呢,但可能因為這裏是辦公室的原因,我莫名的有些緊張跟害怕。
端坐在駱向東對麵的沙發上,我緊張的問道:“駱總,有什麼事嗎?”
駱向東將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一放,白色的骨瓷杯跟大理石桌之間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撞擊聲,我聽著心裏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駱向東身子往後一靠,眼皮一挑,看著我說:“梁子衿,我們有必要坐下來談一談。”
從小到大,無論老師還是家長,但凡這種鄭重其事的說要談一談的時候,準沒好事兒。
我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後背挺得更直,定睛看著駱向東,心底的惶恐全用眼神說明了。
駱向東臉上並看不出喜怒,隻是多少有些不待見的樣子。我不知道一大早上的,我又哪兒惹到他了,難不成……是因為昨天的事?
正想著,駱向東已經開了口,他出聲道:“知道我要跟你談什麼嗎?”
我沉默數秒,隨即出聲試探:“是昨天跟紀貫新見麵的事嗎?”
駱向東麵不改色,徑自道:“你說呢?”
我不喜歡他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也不適合跟別人勾心鬥角,所以我如實回答:“不是我主動要跟紀貫新見麵的,是他以豪庭開發案股東之一的名義來駱氏,要求我陪他一起視察工作。”
頓了一下,我又說:“我沒法拒絕。”
駱向東道:“我跟沒跟你說過,離他遠一點?”
我眉頭微蹙,不敢太大聲反駁,但也不能坐以待斃,隻得盡可能的解釋:“我是不想去的,可他以工作為理由,你又不在國內,我……”
“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嗎?”駱向東看著我,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