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一起。”秦錚道。
齊雲雪聞言看向謝芳華,“小王妃怎麼一句話也不說?被我哥哥嚇到了?”
謝芳華聞言問,“雲瀾哥哥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很簡單。”齊雲雪道,“他身中的焚心之術,若非我娘用了畢生術法和性命救了他,他挺不過焚心毒發就會死掉,後來,我娘為了救他,死了,他的一切也隨著我娘的死被清空。連自己是誰,還是我告訴他的。自此,誰也不記得了,隻有我這一個親人了。”
謝芳華一時沉默。
齊雲雪看著她道,“如今的他,除了我外,六親不認。所以,我提醒小王妃,還是莫要纏著他去認親,免得他出手無情,傷了你腹中的胎兒。畢竟,你寧願連命也不要,想要的孩子,最怕出現意外了,不是嗎?”
謝芳華抿唇。
齊雲雪轉頭對秦錚道,“待我梳洗一番,再與小王爺賞月品酒。”話落,她向裏麵走去。
謝芳華轉頭,看著齊雲雪的背影,一團火焰一般,隨著她進入,城主府的花草樹木似乎都熱了起來,跟被火烤了一樣。
本來以為見到雲瀾哥哥,會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兒,可是竟然沒想到,是這樣。
雲瀾哥哥的一切都清空?也就是說,他如白紙一樣,什麼也不記得了?
連上一世的事情,也不記得了嗎?
那麼陌生的眼神,他從來不會對她出現。兩世都不曾在他眼中看到過。
她一時間分外難受。
“難受什麼?比起死了,他至少活著。”秦錚扣住她的手,拉著她進了內院。
謝芳華跟著他往裏麵走,低聲說,“話雖然這麼說,可是看到這樣的雲瀾哥哥,我心裏還是好難受。不知道他這幾個月經曆了什麼樣的事兒,才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記得曾經他還在東隱寺給我留言,說他很好,讓我別擔心。可是如今才多久,他竟然如此狀況。”
秦錚伸手揉揉她的頭,以示寬慰。
謝芳華不再說話,隻覺得心裏難受得不行,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回到二人所住的院中,秦錚將謝芳華抱回床上,擁著她低聲說,“謝雲瀾和齊雲雪,他們其中一人,定然是雪城的城主。”
謝芳華抬眼看他。
秦錚道,“雪城的師爺對他們如此的恭敬,這就是彰顯著不同尋常的身份。你、我、言宸,我們三人在南秦北齊的地位如何?可是也沒見他對誰恭敬到俯首帖耳的地步。”
謝芳華仔細回想師爺對二人的態度,點了點頭,“那你說誰是雪城的城主?齊雲雪嗎?”
“何以見得是齊雲雪?”秦錚挑眉。
“雲瀾哥哥記憶全失,一片空白,他自小生長在謝氏米糧,對雪城未曾多接觸,就算通過蘭妃拿性命救了他,但以他如今的情形,不太適合雪城的城主吧。”謝芳華猶豫地道。
“不見得。”秦錚搖頭,“你別忘了,他是我師傅和蘭妃的兒子,而齊雲雪,她是蘭妃和北齊王的兒子。論身份,他們二人誰對雪城更接近?數千年的古城,也是講究血脈的吧。”
謝芳華聞言看著他,“這麼說,是雲瀾哥哥了?”
“他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你大約沒仔細聽。”秦錚道,“城主府什麼人都可以進來嗎?”話落,道,“這樣的口氣,儼然是以主人自居。”
“可是不對啊。”謝芳華道。
“哪裏不對?”秦錚問。
“早先,雪城借了一萬兵馬給你,你因此重傷了齊言輕,那時,我們見到初遲時,初遲便說,蘭妃為了救雲瀾哥哥死了。若是照這個推斷的話,那時,雲瀾哥哥記憶就被清空了。他若是雪城的城主,不記得我們,也不會借我們兵馬才是。我們來時,師爺也說了,城主走時吩咐,我們來這裏,不見。”謝芳華道,“所以,正因為此事,我才覺得,雲瀾哥哥不是城主。”
“這就要仔細地想想了。”秦錚道。
“來雪城後,你那日夜晚,出去見了誰?可見了玉啟言和王卿媚?”謝芳華問。
秦錚搖頭,“我見了安排在雪城的幾支暗衛首領,未見小姑姑和小姑夫。”
“他們如今在哪裏?”謝芳華問,“還在雪城嗎?我們是不是該見見他們。”
“我現在便召他們來見見。”秦錚道。
“這裏是城主府,如今雲瀾哥哥和齊雲雪在,若是這樣召他們來,會不會不太好?”謝芳華問。
“沒有什麼不好,謝雲瀾先不說,單說齊雲雪,她是聰明人。”秦錚話落,對窗外道,“青岩,去喊小姑姑和小姑夫來見我。”
“是,公子。”青岩應聲,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