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輕歌也道。
秦鈺點頭,謝鳳也笑著打住話,一行人入了府內。
進了內廳,謝鳳見秦鈺疑惑,也不隱瞞,便將輕歌的身世與秦鈺說了。
秦鈺聽罷後,欷歔,看著輕歌,片刻後道,“真沒想到,輕歌的父親竟然是左相。”話落,他仔細打量了輕歌幾眼道,“眉目細看下,還真是有些像,可能因為更像謝姑姑的緣故,所以,無人發覺此事。”
謝芳華驕傲地道,“我的兩個兒子,都是像我的。”
秦鈺笑道,“左相一直以來,對自己沒有一個出息的子嗣延續門庭而引以為憾。十分羨慕大伯父、右相和永康侯,輕歌參加文武試時,在京城那段時間,左相對他極其喜歡欣賞,對朕舉薦數次。對於輕歌外放滎陽,左相還有些不舍。若是知道輕歌是他兒子,他不知是何表情……”
“這些年,一直隱瞞著他,也是我的意思。不想因此使得平靜的兩國節外生枝。”謝鳳道,“我以前,棄他嫁往北齊,有些對不起他,好在,為他生了個兒子,也算彌補了,再見他,我倒不會覺得自己虧了他。”
秦鈺輕歎,“左相這些年,也甚是可憐。一直以來,外人不知,朕卻知道,左相府的妻妾,大多時候,形同虛設,他一顆心都撲在了朝政上。想必是因為謝姑姑。”
謝鳳神色淡然,“二十年了,恩怨情長,早都該消了。就算他的後院形同虛設,但那些也都是他的妻妾,不可枉顧。就算我如今回了南秦,待有朝一日,兩國征戰落幕,無論是誰死誰活。我也是北齊的皇後,這一筆也抹殺不了。我們都老了,也都回不去了。”
秦鈺又道,“謝姑姑是當世奇女子,因你,才有我南秦二十年和平,曆史傳記會將你的名字流傳千古的。”
謝鳳笑著搖頭,“名聲那些身後事兒,我倒不在意。我這一輩子,從今日往後,才是活自己。多活一天,都是賺的。我隻盼多陪陪父親,隻盼我兩個兒子好好的,我就知足了。那些個風花雪月,家國大業的事兒,以後都離我遠了。”
“謝雲繼如今在哪裏?好久沒有他的信了。”秦鈺道。
“他啊,是個瘋小子,被謝氏鹽倉的叔父慣的無拘無束。北齊王上想要他留在北齊,但是圈不住他,抽空他就溜了。王上對於將他送出北齊,沒養在身邊,一直以來,有些愧疚。也就由他了。”謝芳華笑道,“如今不知道哪裏瘋去了。”話落,誇獎道,“還是輕歌聽話,大一兩歲,也是大啊,這大的就比小的可靠,如今將這滎陽城治理的好好的。”
輕歌無奈地扶額。
秦鈺好笑地看了輕歌一眼,想著謝鳳這麼誇輕歌,是否她不知道他這個兒子若是做起什麼事情來,比謝雲繼絲毫不遑多讓。估計都是遺傳了她的性子。如今入朝好好治理滎陽城,有一大半的原因,也是因為謝芳華。
“雲繼沒有和雲瀾在一起?”老侯爺問。
謝鳳搖頭,“從他出了北齊,也未給我傳信,我也不知道他爬去哪裏做什麼去了。”
老侯爺道,“有時候,人一旦被拘束,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他不受拘束,肆意而為,想去哪裏去哪裏。也未必就不好了。由得他去吧。”
謝鳳點頭,看了輕歌一眼,幽幽地道,“兩個孩子,都沒有成家的打算,希望我有生之年,閉眼那天,還能抱上孫子。我這一輩子,孩子沒在身邊,不想連孫子也看不上。”
輕歌又繼續扶額。
老侯爺點頭,這個頗為讚同,對她道,“等我們回京後,閑來無事,從京中內外各府邸選選。給他挑一個好姑娘。”
謝鳳點頭。
輕歌無語,連忙道,“外公,娘,皇上特意在這裏停留一日,可不是為了說我的事兒的。”
“嗯,有道理,你的事兒回頭再說。”老侯爺看向秦鈺,“皇上是否有什麼指示?”
秦鈺也不客氣,笑著將出京時的安排說了,拜托老侯爺回京後,對京城多加照料,著重提了糧草軍餉之事。
誰人都知道,當年南秦之所以建朝後短時間快速地富國強兵,是因為有謝氏大力扶持。謝氏沒有軍隊,卻是掌控了南秦遍布的經濟命脈,若是要大批量的糧草軍餉器械等物資,還是要找謝氏。
老侯爺聞言捋著胡須道,“皇上放心,謝氏雖然在先皇在時被華丫頭分宗分族了,但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她另外藏了心思和謀劃,並沒有分。糧草軍餉物資之事,如今我聽說都是由謝伊那小丫頭管著,她畢竟稚嫩,待我回京後,再做詳細的安排。你去漠北,盡管打仗,後方之事,無需多慮。有謝家有忠勇侯府在南秦一日,就能保皇上後顧無憂。”
秦鈺起身,給老侯爺深施一禮,“多謝老侯爺,你這樣說,朕就放心了。有謝氏有忠勇侯府,朕之幸,南秦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