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謝芳華睡著了。
秦錚慢慢地放下手,又在床頭倚了片刻,坐起身,放下帷幔,走出了房門。
他站著門口,看著院外,許久沒動。
侍墨忍不住過來小聲問,“小王爺,小姐睡下了嗎?您有什麼吩咐?”
秦錚看了侍墨一眼,想了想,抬步向院中走去,示意她跟上來。
侍墨立即跟上秦錚,走離房門遠了些,偷偷打量他的神色,想著小王爺到底有什麼事兒。
秦錚走遠了些,站定,對侍墨問,“芳華的葵水什麼時候來,你們可否記得準日子?”
侍墨一怔,想了想,立即道,“小姐的葵水應該在七日前來。”
秦錚點頭,“這就對了,我記著也是這個日子。”
侍墨一驚,緊張地看著秦錚,“小王爺的意思是小姐她……懷上了?”
秦錚抿唇,“一般時候,女子葵水,是不是有提前的,也有推後幾日的?”
侍墨點點頭,“是這樣,若是太累了,折騰住了,或者是傷到了,總會提前或者晚些。”
秦錚揉揉眉心,“既然這樣,罷了,興許她如今正是這樣。”
侍墨看著秦錚,又向屋內看了一眼,小聲說,“小姐沒給自己把脈嗎?小姐的醫術,一探便知。”
秦錚搖頭,“沒有,她覺得不可能,睡下了。”
侍墨想想,也覺得不可能,小聲說,“小姐在咱們王府中被金玉蘭傷的那次極重,一直在宮中養了數日的傷,吃了無數的好藥。前兩日,在絕命李家,又傷成了那樣,若是有孩子,胎氣也早就散了,留不住。應是她身體太疲累,因為傷勢的原因,葵水推遲了。”
秦錚點頭,放下手,對她問,“她準備的藥都給我用了,如今身上是不是沒藥了?”
侍墨頷首,“當時小王爺您危及性命,小姐也顧不得了,隻想著救您了,在宮中製的所有的補心血的藥,都給您用了。還有那隻以前養在裕謙王小孫子體內的小蟲子,也讓小姐用術法化開了,給您服下了。您才好了。”
“怪不得將我身上的傷治得痊愈了。”秦錚心緒起伏了片刻,又問,“當初她在宮中製藥的方子,如今你可有?”
“有,小姐當初沒力氣,都是吩咐奴婢和侍畫來做的。”侍墨道,“我一直隨身帶著,隻是可惜,需要的那些藥,全都是名貴的好藥,京中都沒了,出京後,一直趕路,沒來得及去搜找。”
“你現在就將方子給我。”秦錚道。
侍墨立即拿出一張方子,遞給秦錚。
秦錚看了一眼,道,“去將管家喊來。”
侍墨眼睛一亮,“聽說鄭二公子自幼喜好收集奇珍異草,名貴之物,小王爺您的意思是……”
秦錚點點頭,對她擺擺手。
侍墨立即去了。
不多時,管家匆匆來到,對秦錚見禮,“小王爺,您找老奴,有何吩咐?”
秦錚將手中的方子遞給他,“你看看,鄭孝揚一直以來,收集的奇珍異草裏,這些藥材,可都有吧?”
管家接過,看了一眼,點點頭,“我家二公子的地庫裏,有這些。隻是……”
“他的地庫,以後就送給我了。”秦錚又伸手拿過藥方子,對管家道,“你帶路,我過去看看。”話落,又對侍墨道,“你跟來。”
管家頓時苦下了臉,“小王爺,您要我家二公子的地庫,還是等二公子回來吧。”
“芳華救了他一命,他該知恩圖報不是?這方子是給她製作藥材的,不用等了。”秦錚擺擺手,“待他回來後,若是不滿,隻管找我。”
管家聽聞是給小王妃用,想著二公子應該會願意,哪怕心裏心疼,點點頭,頭前帶路了。